留在書房的除了她,還有常一個黑衣勁裝的青年,這會兒他去端來了藥,等賀蘭葉服下後,也不走,細細問著她的病情。
“沒事了,都好了。”賀蘭葉揉了揉肩膀,隨口道,“老常,你不去走鏢麼?”
出去走鏢雖然辛苦,但是走鏢的鏢師能多掙一些。年輕未婚的鏢師們大多是卯這勁兒多接兩個,也就常恩顯,遇著幾個合適的鏢單都沒接。
常恩顯搖了搖頭道:“等當家的好了再說。”
“當家的,我有一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常恩顯小心打量了賀蘭葉一眼,扭頭看了看門外,回過頭來壓低了聲音。
賀蘭葉微微挑眉:“有話就說。”
該不該說,話都出來了還有不說的嗎?常恩顯一直都是直來直去的,怎麼這次也學著拐彎抹角了?
到底是什麼事兒讓他遲疑?
賀蘭葉臉色正經了些,等著他說。
常恩顯遲疑了下,低著聲:“新太太有些不太對。”
賀蘭葉揉肩膀的手一頓,她神色淡淡:“哦?”
常恩顯一直在觀察著她的表情,只他也看不出太多,猶豫了下,繼續說道:“新太太似乎不是養在閨閣中的女子,她對許多事情太過了解,面對鏢局的內務,接手太快,而且她似乎一直在觀察著我們鏢局的人。”
賀蘭葉眨了眨眼:“還有呢?”
“還有……”常恩顯頓了頓,“新太太看著沒有什麼,但是總有一種奇怪的違和感。我總有些不自覺的提防他。”
賀蘭葉卻勾了勾嘴角,看著自己這個得用的人充滿欣慰。
許多人在面對柳五的時候都會表象矇蔽,至今只有老常有警惕之心,想想柳五這個深不可測的狡猾狐狸樣,這樣也還算不錯了。
只不過眼下不是讓常恩顯對柳五起疑的時候。
“嗯,知道了。”賀蘭葉最終也沒有給常恩顯一個明確的話語。
等回了房間,賀蘭葉看見帶著一臉精緻妝容的柳五時,她從他身邊走過,隨口說道:“這幾天我病著需要好好休息,鏢局裡的事情,家中的事情,都交給你了。”
柳五嚴格說來自打嫁過來,除了亮鏢之外,在賀蘭家都是無所事事,家中大小事情都有平氏周氏,鏢局的事情他之前從未插過手,這賀蘭葉忽然鬆了口,給他差事,聽起來像是把他當做了自己人。
柳五搖著蒲扇悠哉哉道:“好啊。”
不出她所料,柳五應的很快。
賀蘭葉心情莫名愉悅,連吃藥糕也痛快了幾分。
局主病著,家中大小事都交給了新太太,這件事在賀蘭家和鏢局裡也沒有引起什麼波浪,大家夥兒都是習慣性聽從賀蘭葉的安排,她說怎麼辦,就怎麼辦,一點兒磕絆都沒有。
賀蘭葉每日裡就看著柳五早起忙到晚上,自己裹著個斗篷,時不時去看一眼,算得上輕輕鬆鬆甩脫了一干麻煩事。
柳五的確不是個養在閨中的人,他甚至不是普通人家能教的出來的敏銳,對於他該是完全陌生的一應事務交到他手上,他就能很快在短時間內迅速摸清,並且上手,處處彰顯著他的能力。
賀蘭葉觀察了兩天,對柳五的好奇已經越發的濃郁,她幾乎要按捺不住,去剝開柳五的皮了。
只是不能太急了,要緩,要穩。
這一穩,就穩到了她徹底病癒,告別了每天兩晚的苦藥,重新變得生龍活虎起來。
燈節那天的奇華逼迫彷彿已經過去了一個漫長的時間,賀蘭葉幾次派人去打探,得到的訊息都是奇華被端妃禁錮在宮中,以及她在相看人家。
病一場,換來奇華徹底消失在她的生活中,這樣來看,倒也划算的多。
賀蘭葉沒有了後顧之憂,心情也鬆快了許多。
她病癒了沒幾天,就張羅著給柳家送去了一些鏢師們帶回來的外地特產,都是些小玩意,不值錢,卻實誠。
賀蘭葉也沒有別的可以送的。比起錢財權勢,她都是被踩在腳下的那一個,之前蒐羅的名人書畫,也早早在迎娶柳五的時候都給岳父送了去,這次亮鏢柳尚書親自前來給她造勢,無論柳五如何,這個恩情是無法泯滅的,賀蘭葉眼下能做的,就是先用小禮告訴柳家,她是一個記恩的人。
柳家也禮尚往來,送來了一些自制的點心蜜餞什麼的,兩家來來回回走動著,也讓人看得出柳家並未有任何輕視這個低門親家的地方。
隨著天氣越來越熱,棉質的衣衫全部被輕薄的紗衣代替時,外頭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