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茶大口飲著,沒一會兒一碗茶水見底。她掏出散錢數了數,招呼了掌櫃的遞過去。
“等等,賀蘭局主不妨把我們的銀錢也結了,如何?”旁邊坐著的齊洵橫眉斜眼朝賀蘭葉努了努嘴。
賀蘭葉淡然道:“世子多慮了,已經結進去了。”
“你這人怎麼這樣!”齊洵拍桌而起,滿臉都是挑事的興奮,“我有同意讓你替我結賬嗎?”
又要找茬?賀蘭葉直接無視了齊洵,拍拍手朝鏢師們喊道:“休整差不多了,歸隊了都。”
被無視了的齊洵正要上前來,忽地看見了什麼,停了腳步,一臉壞笑瞧著賀蘭葉:“喲,賀蘭局主,有人找你。”
正在與鏢師說話的賀蘭葉一扭頭,直直兒就對上了站在茶棚外的一個人冰冷的視線。
那人牽著一匹馬剛剛趕到的樣子,他一身黑衣,身形修長而挺拔,只一臉冰冷猶如冰窟,直直盯著賀蘭葉的目光中不帶有一絲溫度。
一見著人,賀蘭葉心裡頭一個咯噔。
“嘖嘖嘖,這不是陛下放在奇華身邊的侍衛吳堯麼,你猜他來這裡作何?”齊洵嘖嘖有聲,一臉看好戲地朝賀蘭葉擠了擠眼睛。
賀蘭葉哪裡還能不知道這人是來作何的,無外乎是被公主派來盯梢的。
每次看見公主派來的人,不是在宴席上攪局,就是跟她的行程,賀蘭葉都有種怒不可遏的氣惱。
完完全全沒有被當做一個人,這種一時來了趣兒欺負著玩的對待,讓她提起奇華二字都十足的厭惡。
吳堯朝齊洵抱拳行了一禮,之後繼續盯著賀蘭葉,淡漠道:“公主吩咐,‘柳姑娘再美,也請賀蘭局主保持些距離’。”
賀蘭葉只當沒聽到,客客氣氣道:“吳侍衛辛苦了。”
她面色淡淡重新整理了手下的鏢師們返回馬車周圍,翻身上馬的時候,忽地那吳堯卻駕馬攆了上來,一個橫插擠開了賀蘭葉,擋在了她與馬車的中間。
馬背上的黑衣青年淡漠道:“請賀蘭局主與柳姑娘保持距離。”
賀蘭葉眼中一片冰冷,她看著吳堯:“在下的工作就是保護僱主,就等同吳侍衛保護公主一樣。”
“請賀蘭局主與柳姑娘保持距離。”吳堯眸中不起波瀾,重複著一句話。
賀蘭葉眸光一閃,捏著韁繩的手剛鬆了鬆,有所動作之前忽被打斷。
“吳侍衛。”掀開馬車簾子的瘦小侍女朝著橫檔在其中的吳堯點了點頭,“我家姑娘說,賀蘭局主是來保護她的,你這樣做我家姑娘不能接受,回去臨陽定然要找奇華公主說道。”
提起奇華公主,一直波瀾不驚的吳堯眼神才微微動容,他低頭遲疑了下,而後默默讓開。
賀蘭葉重新捏好韁繩,帶著佇列重新上路。
隊伍與之前熱鬧又或者說活氣的氣氛完全不同,多加了一個人進來,整個隊伍都猶如身處冰窖,冷得凍人。
鏢師們因為賀蘭葉對這個吳堯厭屋及烏,一言不發,集體無視了那人,後頭跟著的齊洵也莫名老實了下來,沒有發出什麼動靜。
賀蘭葉倒不受干擾,該說話說話,該領路領路,自然得很。
馬車內也恢復了毫無聲音的安靜,完全找不到之前一路折騰賀蘭葉的動靜。
佇列很快抵達了他們落腳的鎮子,依舊是賀蘭葉去安排住宿,她還派人去問了吳堯一句,沒有得到回答也懶得找事,自己去了柳五姑娘的房間繼續排查。
柳五姑娘一天舟車勞頓,她怕是坐的難受了,正在房間裡走著,瞧見了賀蘭葉進來,她立即打發了侍女出去。
侍女出去的時候還帶上了門,房間內只剩下賀蘭葉與柳五姑娘二人。
“賀蘭局主,”柳五姑娘面帶一絲探究,“你和奇華公主怎麼回事?”
提起這茬,賀蘭葉想到柳五姑娘也是被楚陽候世子糾纏,大概很懂她的狀況,故此一臉頭疼地嘆了口氣,難得提及了去歲的往事:“……隆冬時節,在下從漠北前往臨陽,抵達城外時,遇到一個離家出走的小女孩兒,怕她孤身一人有危險,好意收留了她兩日。”
她本意是幫助那個倔強又委屈的小丫頭,怎麼也沒想到,給自己惹來的這麼大的麻煩。
“還真是……”柳五姑娘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眸中閃過了一絲精光,一副感同身受的樣子,“我不喜楚陽候世子,卻被多番追逐,十分困擾。想必賀蘭局主同樣覺著被公主逼迫的滋味不好受,賀蘭局主想擺脫這種局面麼?”
賀蘭葉目光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