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為什麼沒有毀容呢?如果兇手連死者長衫這個最容易忽視的細節都沒有遺漏,怎麼會忘記毀容呢?眾人有些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了。
小魚兒想了想,道:“我覺得我能夠解釋這種行為。我記得曾在一本研究犯罪心理學的書上看到這樣一個名詞,叫‘細節遮蔽重點式盲點性思維’。大家想想,我們認知一個陌生人的時候,首先就是從一個人的臉部開始辨識,也就是重點。但作為一個熟人,那張臉已經爛熟於心,甚至已經在潛意識中被漠視忽略了,成為他眼裡一個視而不見的盲點。反而更在乎的是一些其他方面的細節。那這個案子來說,如果是陌生人作案,首先,他不會毀容;其次,更不會脫那件標誌性的衣服,因為他不會對此有顧忌,死者就是穿著一件這麼貴重的長衫,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呢。但本案中的兇手偏偏就脫了這件長衫,由此看來,他應該是很怕我們發現這件長衫。死者的身份一定會因此暴露,甚至能夠令官差立刻查到屍源。所以,他才會將死者的醒目的長衫脫掉,但卻偏偏忽略了作為識別人物身份時最應該首要認知的特徵,也就是相貌。這也就充分地說明,兇手一定與死者相熟。”
包黑子點點頭,說:“小魚兒分析得有一定道理,我的推測也是這樣,死者肯定與兇手相識。但是。這個理由還是不足以解釋清楚脫衣這個奇特行為。現在看來,兇手應該是預謀已久然後實施的殺人,那麼他在事前一定會作過仔細盤算,充分預估行兇過程中可能會遇到的各種情況。其中最主要的一點,就是如何不令自己暴露在警方的視線中。所以,他才會拿走死者的財物,製造搶劫殺人的虛假現場。既然這樣。他就不會對死者進行毀容,如果毀容就會將之前的一系列偽裝完全揭穿了。話說回來,就算兇手本來就想銷燬死者所有的外在特徵。卻在行兇時忘記了這一點。對了。”
包黑子衝著小魚兒說道:“你的畫像搞完沒有?”
小魚兒拿出兩張紙,分別畫著兩位死者。包大人接過來一瞧:“的確很像。”然後吩咐人做雕版多印刷幾張。透過死者外貌找到屍源。這可是最重要的一個手段,稍具常識的人都應該知道,兇手甚至都可能在案發前做過無數次的構想。那麼,他經過謹慎細緻的策劃,為什麼會在實際作案過程中,遺漏了毀容這個最重要的步驟呢?所以,脫衣服但沒有毀容,絕對不是天明說的那種‘細節遮蔽重點式盲點性思維’。、
包黑子停了一下,又說:“兇手脫衣服的目的很明顯,肯定是怕我們根據死者的衣服而追查到屍源。當然,他也怕我們透過死者交際網找到他。但最大的可能性,則是這件衣服對他來說具有特殊的意義。他看在眼裡就會產生一些特殊的想法,也意味著一種暴露。你們想想,什麼人會產生這樣的想法,會覺得這件衣服的存在對自己是種暴露呢?”
說著,他捏了捏自己的長衫:“只能有一種人,那就是死者與兇手穿著同一款式的衣服。這個兇手行事很細緻、很謹慎,但也正因為過於小心,反而發了一個大錯。他脫衣服這個行為,太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了。”
分析到這裡,包黑子站起來,說:“從死者的衣著判斷,他與死者為認識的可能性最大,既然知道了長衫的面料,那麼我們就從這裡開始查。”
案情分析會結束後,小魚兒就被派出去綢緞莊調查。
小魚兒出了衙門,正好瞧見了馬小玲。馬小玲熱的跟死狗一般。嘴裡嘟囔道:“啊,早知道就不來南方了,沒有想到這麼熱。”
巧兒笑道:“小玲姐,心靜自然涼。”
“心靜自然涼?我的心哪裡能靜的下了呀。”馬小玲看著巧兒道:“巧兒,咱們去山澗洗澡如何?”
“不好吧,被人看見了多不好啊。”巧兒害羞道。
“哎,哪裡,我聽說在……”馬小玲感覺到有人在偷聽,回頭一瞧,正瞧見小魚兒豎著耳朵往這裡探頭。
“哎呦”馬小玲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伸手就一把揪住小魚兒的耳朵,哼哼道:“這會被我逮住了吧。小壞蛋,肯定不按好心。”
“哎哎,疼痛,小玲,疼疼,放手,耳朵要掉下來了。”小魚兒求饒道。臉色有點兒變形,這馬小玲就是毛躁,下手沒有個輕重。
巧兒見小魚兒吃疼的樣子,上前道:“小玲姐,別在捉弄公子了。”
馬小玲聞聲,看了一眼巧兒,道:“哼,看在巧兒的份兒上,放了你。”然後鬆開了小魚兒的耳朵,小魚兒如獲新生,連忙用手揉揉。
“痛死了。”
馬小玲道:“活該,誰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