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有一手好俊的功夫,咱們軍戶所的人都比不上,這可不,上頭讓您連夜就過去呢……”塗小旗陰惻惻的看了瑩塵一眼,活該啊,往饒家跑的那麼勤,他聽冬梅說過,是饒百戶要討她做小,這愛慕虛榮的女人,真是碰到鐵板了吧。
傅澄皺眉:“那我呢?”
塗小旗甩甩袖子走了:“你又不歸我管。”
留下瑩塵和沈夫人面面相覷,王全趕到隔壁去問塗小旗詳細了,瑩塵看了傅澄一眼:“澄哥兒,我們若是真的去東山,你就留下來住我們家,幫我們守著。”
她想傅澄有遠大的報復,他想脫離軍戶籍,如今正勤練武藝,讓他去山上才是埋沒他。
傅澄還欲說什麼,瑩塵伸出右手示意他別說了,“澄哥兒,我現在去找饒太太問問,守山一般都是常年打獵的獵戶人家,大部分都是男人過去,哪裡要我們一家子都去,再者我去是沒事,可我阿弟年紀小,山風吹幾天怕就會生病。”
“沈姐姐,我陪你去。”傅澄不放心她一個人走夜路。
瑩塵則道:“不用,你幫我照顧好他們,我爹也不是聰明人,我娘到底頭腦容易衝動,還有衡哥兒,這邊都麻煩你了。”
她說完就幾個箭步出去,循著夜路,來到饒太太家。開門的人卻是饒君羨,瑩塵打起精神來問:“饒都尉,我是來找饒太太的。”
“你有什麼事和我說就好了?我娘早就睡了,我想你也不會打擾她了吧。”饒君羨心道,這沈瑩塵果然是個機靈人,這麼快就找上他母親解圍了,若不是他今天碰巧來開門,說不準守山的事情真的不用去了,可惜啊。
瑩塵也不覺得饒君羨是壞人,便道:“饒都尉,是這樣的,我們全家去守山不太妥當。您看我家我和我娘是女流之輩,我爹爹也沒一點功夫,我弟弟又小,小孩子嘛,總是容易生病,您看能不能換個人?”
果然是說這個,饒君羨為難道:“可我聽大家都說你打獵的功夫好,守山人只要功夫好就成。至於你家裡人,你們畢竟是罪眷,這樣安排也妥當。”
“雖說我們家是罪眷,可是罪眷的也不僅僅是我們,您怎麼就專派我們去呢?”瑩塵也確實不服氣。
饒都尉冷笑:“怎麼,上頭讓你們做什麼你們就得做什麼,不服氣是吧?”
“是您安排我們一家去守山的?我說怎麼不是林家和傅家呢。您別急,人這一生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花無百日紅,人無百日好,您可別後悔才是。”瑩塵發狠道。
大不了落草為寇,要她說她手裡可是還有一張王牌的,龍椅上的奉元帝也沒想到姑姑竟然把傳國玉璽給了她,誰也想好好過日子,但被逼上梁山也就怪不得他了。
“饒都尉……”
後面傳來傅澄的聲音,饒君羨看了看,瑩塵也沒有想到傅澄竟然會過來。
黑夜中,傳來傅澄話語:“我單獨一個人,也沒有家累,饒都尉不如讓我去吧。”這些天傅澄見瑩塵和饒太太這麼好,他還在疑惑前世的沈瑩塵怎麼落草為寇了,沒想到問題就來了。
“你去?”饒君羨其實還挺欣賞傅澄的,畢竟這個男孩子纓槍耍的是百戶所最好的,雖則力有不逮,但畢竟系出武學名家,兵法、武功結合在一起,日後必有大出息,他還想好好培養他的。
傅澄點頭:“饒都尉,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也敬你是條漢子,沈家一家人中我沈姐姐是有功夫,但畢竟是女流之輩,又衡哥兒年紀小,怎麼能去守山。我則一個人,功夫也不弱,您看就讓我去吧,您看您雖則是世襲百戶,但軍戶所裡也要讓大家服氣才成。”
瑩塵看向傅澄,傅澄又繼續道:“沈姐姐,你放心,我相信饒都尉不是這等人。他可能一時也沒想到那麼多,若不是當時王令的事他就給林家人捂住了。”
“澄哥兒……”瑩塵擔心他把這事說出來,萬一饒都尉滅口怎麼辦?
王令?饒君羨心裡“咯噔”一下,隨後又笑了,傅澄以為空口白牙的說出去別人就會相信,再說王令已死,連姜千戶都不追究了,傅澄一個軍戶在軍戶所裡大聲嚷嚷別人也不信啊。
看饒君羨不在乎的眼神,傅澄擋在瑩塵前面毫不畏懼的道:“今上年輕,又剛剛繼位,我們雖是罪眷,可到底之前也曾經是官身,我父親更是羽林軍的副統領。崇康十年玉昌以民充戎軍之事,當年皇上就斬了一批將領,據說令堂正是那個投靠了王德鑫將軍麾下,這才從灶房的伙頭軍成了百戶。王將軍素來英明,最忌諱同室操戈,不知道這件事要是傳到王將軍耳朵裡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