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會是現在。而且若要驅逐那些私下與倭寇勾結的海商,朝廷也需要建立一支強有力的水軍,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達成的。眼下最重要的問題,是將大同的事情解決,打贏這場收官仗,然後我們可以名正言順回到京城。”
汪直抹了把臉,提振起精神:“你說得對,眼前才是最重要的,那幫龜孫子不想讓我回去,我就偏要回去!”
唐泛畫了一個大餅,成功地挑起了他的好勝心,讓汪直將之前一切不合時宜的灰心喪氣都抹去。
汪直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此刻他心中已經不再惦記西廠的事情,他更關心的,是如何解決目前的困局。
唐泛道:“先與我說一下情況罷,方才出雲子在,我看你們有許多話都不方便細講。”
汪直道:“韃靼細作的事情有些棘手,我懷疑我們當中有對方的人。”
唐泛聞言不由坐直了身體:“怎麼說?”
第90章
偏廳裡就坐著他們兩個,別無旁人;汪直也不隱瞞:“其實自從年前調撥了一部分人前往太原那邊駐守之後,大同的兵力就不算充足,佈防時必然有重點與薄弱之分。”
唐泛點點頭;聽得很仔細。
汪直道:“但奇怪的是;這幾回,韃靼人似乎總能提前察覺;像上次,我們聽說韃靼人將從大同東邊而來,便將位於朔州西面偏關的兵力調一部分過來防守,誰知那些韃靼人就偏偏去打偏關,若說這其中沒有蹊蹺;那真是打死我也不相信!”
他又向唐泛解釋這裡面的問題:“就算韃靼人或白蓮教在城中派了細作,那些細作也得提前得知訊息,才能將訊息傳遞出去;這中間是需要時間的;如果等到城中百姓也知道,再把訊息傳回韃靼那邊,根本來不及。這就說明我們這邊肯定有人在給他們傳遞訊息!”
唐泛就問:“有哪些人能提前獲知訊息?”
汪直:“我和王越身邊的親兵和心腹都知道,但他們不可能背叛我們,還有大同這邊的高階將領,出戰前他們是要接受任命和調遣的,所以也會知道。另外還有大同知府,不過自從發現訊息走漏之後,我與王越就儘量縮小訊息核心的那幫人,將大同知府也排除在外了。”
他頓了頓:“除了他們之外,我還懷疑一個人。”
唐泛挑眉:“郭鏜?”
汪直冷冷一笑:“不錯,他是萬黨的人,沒有理由跟我們一條心,很有可能為了扳倒我們,去跟白蓮教合作!”
唐泛微微皺眉:“若是如此,那就有些麻煩了,郭鏜是大同巡撫,來此的職責便是轄制你與王越,如今又沒有證據,如果貿然指責他的話,不單陛下會覺得你和王越在剷除異己,連萬安他們也會群起而攻之。”
汪直吁了口氣,像是走累了,直接往椅子上一坐:“所以需要證據,讓他們無可辯駁的鐵證!這件事,我與王越都不能插手,否則不足以取信陛下,而且按照往年的習慣,再過差不多半個月,韃靼人就又會過來打穀了,我們如今就要開始準備,如何預防訊息再一次走漏,將那細作的源頭揪出來,此事就託付給你了。”
打穀本是中原百姓在收穫季節的喜事,被他用在這裡形容韃靼人過來劫掠,卻頗富諷刺意味。
唐泛苦笑:“你可真瞧得起我,你們找了幾個月都沒能找出來的人,我哪有那麼大的能耐!”
汪直道:“不難的話找你作甚?交給別人,我都不放心。”
唐大人還想垂死掙扎一下:“幹這種事情,錦衣衛比我在行,你應該親自拜託廣川才是。”
汪直斜眼看他:“反正只要你接下了,他還能不幫你嗎,找你比找他容易多了,我可沒興趣對著他那張死人臉說話!”
唐泛無語:“人家可是剛幫了你個大忙啊,你這樣過河拆橋,不大好罷?”
汪直揮揮手:“這樁人情我會找機會報答的,但我就不愛與他說話,我們天生八字不合,話不投機半句多,我見了他就煩,想必他也如此,你就不必管了!調查細作的事情,你若有需要,都可以來找我,我若不在,就找丁容,我會交代他的。”
唐泛沉吟片刻:“你們先前在城中抓出的那幾撥細作,後來可從他身上搜出東西了?”
汪直點頭:“有,那些細作身上都帶著信。”
唐泛道:“我想看看。”
汪直道:“在我府中,沒帶身上,回頭拿給你。”
唐泛又問:“那士兵失蹤,又是怎麼回事?”
素來不可一世的汪公公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