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識穿了的唐大人作出和賀澄一樣無辜的表情:“無稽之談!”
隋州:“今晚在賀家我就沒見你動過幾筷子,其實那些菜我吃著也不大合胃口,太鹹了些。”
唐泛總算找到知音了,立馬大吐苦水:“你可不知道,我早就習慣了在家的時候你與阿冬給我做宵夜吃,賀家廚子晚上是不開火的,香河縣晚上又沒有京城那般繁華,酒樓飯莊早早就關門了,讓我想吃頓夜宵都沒地方吃。”
他估計是沒有意識到自己這番話說得撒嬌多過於抱怨,令隋州無奈之餘,又覺得好笑,忍不住伸手拍拍他的腦袋:“這麼晚了,廚子肯定也歇息了,我去給你做兩個罷。”
唐泛被這個動作弄得有點不好意思,又想到自己即將有好東西吃,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這多不好意思啊,你今天才剛到,就得當廚子了,我姐知道了肯定要說我不體貼你了!”
聽著唐大人那虛偽又矯情的客氣話,隋伯爺暗暗翻了個白眼,起身往廚房方向走去。
灶房裡食材還剩下不少,隋州讓唐泛先燒起柴火,自己則洗菜切菜,打算弄個蒜蓉茄子和宮保雞丁。唐泛為了能夠早點吃上,以前所未有的熱情和莊重來對待燒柴火這件事,也沒注意到門外不知何時多了幾雙鬼鬼祟祟的眼睛。
見隋州很快回頭髮現他們,以嚴禮為首的三個人連忙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大哥,我們晚上也沒吃飽!”
隋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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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實際上這好事傳得也比什麼都快。
唐泛即將升任左僉都御史的訊息很快就傳遍香河縣,連帶隋州的身份也一併曝光,他們住的那間客棧立時變得門庭若市,連翁縣令都親自趕過來。
唐泛和隋州煩不勝煩,不得不將客棧包了下來,又讓嚴禮和公孫彥二人站在門口充當門神,擋住一切閒雜人等。
不過唐泛可以拒絕見其他人,卻不能不見翁縣令。
因為翁縣令不僅僅是來抱大腿的,還為了韋家的案子。
如今唐泛雖然還未正式上任,但隋州是帶了旨意過來的,任命就等於已經生效了。
韋家的案子毫無進展,翁縣令被韋策三天兩頭詢問弄得煩不勝煩,可嘆他明明是想要查清真相,看在韋策眼裡卻只當是他收受了柴家的賄賂,想要包庇兇手,這年頭當個明察秋毫的好官也難,翁縣令沒有辦法,只能過來求助唐泛了。
先前唐泛沒有官職,他尚且有所顧忌,如今向上官求助,卻不顯得丟人。
唐泛便問他案子進展如何。
翁縣令搖搖頭:“那韋家小兒的死,查不出什麼來,您說那柴氏兄妹,既然已經承認害死韋朱娘了,即便是再承認殺死韋家小兒,其實也就是一條人命和兩條人命的區別,可他們抵死不承認,想來這其中定然是另有蹊蹺的,所以下官硬是不肯結案,就是怕那韋策失去耐性,會越過香河縣,上稟順天府!”
唐泛讚賞道:“你做得很好,案情未明之前,就該如此,不為外力所動搖,才能秉公處理!”
先前兩人還是平輩論交呢,再次見面的時候,翁縣令就得自稱下官了。
不過官場就是如此,達者為先,入官場的資歷老,不一定官就大,那隻能說明你運氣差,或者能力差。
在唐泛看來,翁縣令在他見過的人裡,能力還算是可以的了,起碼也能算中上,原則性也有,偏偏官運忒差,四十歲上了還在當個七品芝麻官。
翁縣令苦笑:“但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韋策有秀才功名,他經商多年,在官場上也有些人脈,要是上頭追問下來,下官也不好交代,還是得趕快有個線索才好!哎,瞧我這官當的,明明是為了他韋家好,結果他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還催著我結案!”
唐泛安慰他:“咱們不求他能理解,只要對得起天地良心便可以了。你也無需擔心,順天府尹是我師兄,回頭我與他說一聲,不會追究你的責任的。光遠兄,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飛則已,一飛沖天,為官也是如此,可不要因為眼前的困難,就灰心喪氣了!”
翁縣令琢磨著眼前這位新任的左僉都御史似乎隱隱透露了要提攜自己的意思,不由大喜。
連忙起身行禮道:“下官得遇大人,可真是三生修來的幸事啊!”
唐泛含笑扶起他:“何至於此,明珠到了哪裡總會發光的,實心任事,上面也總會看在眼裡的,你說是不是?”
翁縣令連連點頭,臉上不乏激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