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清叔接了藥退下。
“胡掌櫃。”白驚蟄進了前廳後招呼一聲。
見她進來,胡三娘起身,面帶笑容,向她見了禮,“白將軍。”
白驚蟄在她對面坐下,“胡掌櫃,坐。”
兩人剛一落座,蓉姨便端著兩盞茶進來。放下之後又退了出去。
白驚蟄與胡三孃的交情只停留在她算是四通酒樓的常客,是以實在猜不出她今日的來意,開門見山問:“胡掌櫃今日找我所為何事?”
胡三娘笑容淺淺,依舊風情萬種,“這城裡的人都避難去了,我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也準備走了。臨走之前,有點東西想送給白將軍。”
“什麼東西?”
胡三娘側過臉,衝捧著個半大不小的箱子站在自己身後的小廝遞了個眼色,後者會意,將箱子開啟,放在小桌上。
一見那箱子的東西,白驚蟄直接愣住。
竟是一箱金子。
“胡掌櫃這是何意?”
“眼看這一仗永州是在劫難逃了,一旦打起來,到處都是用錢的地方。我一個女人,沒有付先生的名望,除了會做點買賣,什麼都不會,也就只能出這點力氣了。還希望白將軍不要拒絕。”
胡三娘說話軟軟的,可她這一番話,卻聽得白驚蟄心頭震動,起身,明明兩個都是女子,卻衝胡三娘一抱拳,“多謝!”
胡三娘笑得很開心,也站了起來,“還要趕路,那我就先告辭了。”
白驚蟄目送她離開,看著那背影,突然心裡有東西翻滾,幾乎是衝口而出,“胡掌櫃!”
已經走到院中的胡三娘聞聲止步,回頭。
白驚蟄遠遠看著她,面帶微笑,“我上次進京去了迎仙樓,的確很雄偉壯觀,不過,比起四通酒樓差遠了!”
胡三娘靜靜地看了她半晌,溫柔笑著,“那等你們打完仗,我就回來重新開張,叫他們看看什麼才叫‘天下第一樓’。”臉上笑意更深,眉眼彎彎,“白將軍記得來捧場。”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兩人相視一笑。
*
今年的冬天來得特別早。
十一月十五日,永州初雪,鎮北軍六十萬兵馬攻永州,白驚蟄率十五萬餘白家軍將士迎戰,雙方苦戰多日。
十二月二十日,鎮北軍夜襲永州,十萬白家軍拼死抵抗。
“撤!”白驚蟄見好就收,見鎮北軍後退後,大喊一聲。
出城迎戰的人迅速撤回城內。
城中四處起火,到處是斷壁殘垣。距離城門不遠處的閘北河邊堆了一堆黑炭,永州城裡的人都知道,那個位置曾經佇立著名揚天下的——
四通酒樓。
白驚蟄翻身下馬,將頭盔拿下,滿臉血汙,衣領處隱隱露出一截紗布。
“將軍。”在各處迎戰的校尉官都朝她聚攏,白驚蟄掃了一眼,沒差人,不由暗自鬆了口氣。
擔心鎮北軍待會兒會捲土重來,白驚蟄抓緊時間重新部署防禦,每個人領了命都退下。
“彥青,我們先回趟將軍府。”白驚蟄對剛剛一直站在後面的彥青道,說完轉身就往前走,走出幾步,卻沒聽到他跟來的聲音,不由回頭,卻在看清的一瞬,瞳孔陡然放大。
彥青捂住流血不止的腹部,臉上慘白,卻還衝白驚蟄微微一笑,“蓁蓁,我……”
一句話還沒說完,一口鮮血噴出來,人就要下倒。
“彥青!”白驚蟄大驚,衝過去一把扶住他。
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看到那像斷線珠子往地上滴的血,白驚蟄只覺得所有的力氣像是被人抽乾,連彥青她都扶不住,抱著他直往地上坐。
白驚蟄臉色慘白地地伸手想要捂住他的傷口,可是卻怎麼都捂不住,溫熱的血很快就漫過她的指縫直往下淌。
“彥青。你撐住。我現在就帶你去找雲桑。你一定會沒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她神情有些呆滯,眼睛一刻不敢從彥青身上移開,歇斯底里喊:“來人!快來人!”
“將軍!”
“馬上去找付雲桑過來!”
“是!”
懷裡的人突然吐血不止,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白驚蟄渾身顫抖,手忙腳亂地幫他擦去嘴角的血汙,一遍一遍喊著他的名字,“彥青。雲桑馬上就來了。你不會有事的。我不要你有事,我不要你有事。”視線突然模糊。
彥青咳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