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忠微微拱著肩,一臉的笑意,尖細的聲音響起,“世子慢走,小心地滑。”
此時已是開春,地上已經解凍了,還真是有點兒泥濘。朱厚熜感受著高忠的諂媚,如沐春風,心裡別有一番感受。
曲阜知縣方璞這回是真的開眼了,先是皇上身邊的紅太監,錦衣衛提督,東廠總管高忠來了,而後又是一個王爺世子。這小小的曲阜城真是熱鬧了。
在這等大佬跟前,哪裡還有他這小知縣說話的地方呀?沒辦法,只有像跟屁蟲一樣跟在了於魯身後,他走路幾乎都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了,那個小心翼翼的勁兒就甭用說了。
仍然是在後堂,朱厚熜在首位上坐了,陸炳則規規矩矩筆挺的站在了他身後,別有一番威嚴。高忠在下首相陪,然後才是於魯。
三人剛剛坐定,守門的差役便是來稟報,“孔家族長來了!”
守門的差役剛剛稟報完畢,還沒來及走出去,那孔文博卻是邁著大步,哪裡還有半分老態,怒氣洶洶的便進來了。這老傢伙一進來也不細細看一下,便是吼罵道,“是誰要讓老夫前來?好大的派頭吶,我乾兒子是山東巡撫,莫非在這小小的曲阜還有老夫的義子震懾不住的宵小之徒嗎?”
乖乖隆地咚!他這樣一吼,讓在場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他,活脫像是看怪物一樣。
說來去孔家傳信兒的差役也夠缺德的,那差役只是說縣衙中有人要見孔老太爺,讓孔老太爺過去一趟,可他並沒說是皇宮裡來了大太監。
現在豈止是大太監呀,王爺世子都來了。這老傢伙還敢這樣叫囂,這不是作死的節奏嗎?
高忠的眉頭在瞬間便皺起來。心道,難怪秦厲在曲阜受了欺負,單單是看這老頭便是驕橫跋扈,看來曲阜的孔家並不是想象的那麼順從吶。
於魯見乾爹這樣看不清楚形勢,心下也是非常不滿。但怎麼說孔文博也是對他恩重如山,這恩情絕對是要報答的。所以未等高忠和朱厚熜說話,他便是站起身,此時自然要省去向乾爹行禮的環節了。他輕聲道,“乾爹,這位是安陸興王世子,這位是宮裡的高公公。”
其實在孔文博剛剛吼叫完了之後,他便意識到情形有些不對。因為自己的乾兒子,堂堂的巡撫竟然坐在了下首。此時聽於魯介紹後,孔文博激靈靈打了個冷戰,暗道一聲不妙。
不過他畢竟是上了年歲,臉皮也就極厚了。此時他一張老臉上慌忙堆滿了笑,朝朱厚熜一拱手,“老夫老眼昏花,不認識世子,還望世子恕罪。”
朱厚熜此時正發愣呢,心想,這是哪裡來的不長眼的老傢伙,旋即便是恍然了。這便是欺負秦厲的那人了,哼!真是為老不尊吶,以為是孔聖人的後裔就囂張跋扈嗎?以為在這大明天下就必須要尊敬你們孔家嗎?
尤其是見到孔文博竟然不給自己跪下行禮,他更是心下不悅。朱厚熜臉色微微一沉,道,“原來是孔老先生,哼!也虧你是孔聖人之後,詩書傳家,今日看來孔聖人真是後繼無人吶!算了吧,看你老邁,本世子就不和你一般見識了!”
好嘛,還不和他一般見識,這一連串的冷臉奚落,讓孔文博的那張老臉在瞬間便是通紅了,尷尬無比。同時內心也是暗暗叫苦,完了,看這下是得罪了世子。真是搞不明白了,那秦宇到底是個什麼人物,竟然讓這等大人物為他出頭?難道我孔文博老了老了,還要丟人現眼嗎?我孔家可是望族呀,可不能栽在我手裡。
他心裡這樣想著,還是朝朱厚熜笑了笑,這才見過高忠。
仍然是拱手行禮,高忠倒還是不錯,竟然站起身來還禮。然而高忠說出的話更是刻薄,道,“孔老太爺無需客氣,咱家只是個小太監,哪裡有資格讓孔老太爺見禮呀?免了吧,免了!”
隨後便是理也不理孔文博了,讓孔文博更加尷尬。
高忠轉眼看向於魯,問道,“於大人,這功夫可是不小了,為何還見不到小厲子呀?”
“這……這……”於魯頓時支支吾吾的說不上話來。
那方璞這時候可能想在朱厚熜和高忠跟前表現一下,他便是跪下說道,“回公公的話,那小厲子是不是秦宇呀?他現在正在曲阜大牢。”(未完待續。)
第五百二十六章不知者不怪?
高忠要的就是這句話,其實高忠早在京城的時候就得到了訊息,秦厲被關在了曲阜大牢。作為秦厲的知心朋友,高忠是從心裡往外著急,這也是他星夜兼程趕來曲阜的原因。高忠的一雙眼睛立時朝於魯看過去。不過高忠可能自恃還沒有那種命令於魯的威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