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不會在宣之於口,也不會在文字上表露出來。自然不可能在託別人轉給自己的信中有什麼私情。
他用手指輕釦信封,看著呂蘭清說道:“這是你讓她寫的吧?”
呂蘭清心中一驚,倒沒想到吳畏如此料事如神,看著他說道:“難道不請她寫,她就不寫?”
吳畏搖頭一笑,自然不會和呂蘭清說其中原委,只是說道:“既然是這樣,那這封信不看也罷。”
呂蘭清太聰明,雖然從天津出發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的同事已經和軍管當局發生衝突,但是肯定預料到了這種可能。她和吳畏雖然有過一番深淡,卻知道自己在吳畏心中的份量遠比不上秋衛卿,這才請她寫了一封信來當護身符。
現在看吳畏不看信,那自然是猜到了信中的內容,在心中嘆了一口氣,說道:“既然不看,那就把信還我好了。”
吳畏低頭看著素白的信封,遲疑了一下,高聲叫于靖進來,讓他去調顧名聲的案宗過來。然後才對呂蘭清說道:“你等一下吧。”
呂蘭清微微一笑,知道吳畏終究還是不會不給秋衛卿面子。她在沙發上直起身子,看著吳畏說道:“那就多謝了。”
吳畏笑了一下,低頭吃飯,乾脆不理她。
呂蘭清也不在意,坐在那裡四下打量吳畏辦公室裡的陳設,倒也自得其樂。
過了一會於靖夾了案宗過來,吳畏直接示意他交給呂蘭清。
于靖遲疑了一下,司令部的卷宗算是機密,交給外人畢竟於理不合。
吳畏淡淡說道:“讓呂記者自己判斷咱們有沒有冤枉人。”
呂蘭清也不客氣,從於靖手裡接過案宗,直接翻看起來。
吳畏一直在部隊裡推行文件化工作,現在不但營連一級的軍事主官要能寫簡單的報告,就連班排長們都要識字。各級文書工作自然也不會馬虎,像顧名聲這樣比較敏感的案件更是記載得條理分明。
呂蘭清很認真的從頭看到尾,還沒看完,就已經明白過來,顯然顧名聲是把吳畏的部隊當成國內的一般部隊了,以為吳畏要顧全名聲,不敢對他怎麼樣。說起來在國內,越是名氣大的人物越要顧惜羽毛,像吳畏這樣寧可自汙也要替手下擔負責的軍官那真是獨此一份別無分號,也難怪顧名聲想差。
看到呂蘭清看完了案宗,吳畏淡淡說道:“顧名聲強闖軍事重地,在他的身上還搜出手槍一支,我已經批准軍法處按意圖刺探軍事機密,圖謀不詭扣押他了。”
呂蘭清皺了一下眉,說道:“東京地方不寧,那支手槍只怕是顧名聲用來防身的。再說他如果想刺探機密,也就不會大搖大擺的硬闖了。”
吳畏一曬,搖頭道:“這又誰說得準?也許也特別蠢也說不定。”他揮手示意呂蘭清聽自己說:“既然你們大公報要公平,那我就給你們公平,你看咱們是在日本打這個官司還是回國去打?”
呂蘭清一愣,問道:“什麼?”
吳畏攤手道:“當然是上法庭啊。”他指了呂蘭清手裡的卷宗,說道:“依法辦事,讓法庭來判,總算公平了吧?我可想不出來更公平的辦法來了,你們要是還覺得不公平,那也得和司法部去打官司。”
呂蘭清根本沒想到吳畏會用這種辦法來處置顧名聲,皺眉說道:“顧名聲是一名記者,報道真相,監督權力是他的天職,為了這個目地,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我可以請報社出面道歉,上法庭是不是太過了一點。”
吳畏淡淡一笑,說道:“報道真相?庚子年日本在旅順整村殺人的時候顧大記者在哪裡?”
他笑道:“這件事我倒是知道一點,據說是報社背後的英國老闆不許。那麼現在來報道自己國家的軍隊,英國大老闆允許了嗎?”
呂蘭清看了他一眼,吳畏只說對了一半。中日庚子戰爭的時候,國內新聞界對於戰場報道不多,一方面是因為戰事爆發太快,結束得也不慢,等到大家反應過來,遼陽戰役已經打完了。這時代的新聞媒體還沒有積累多少經驗,寫出來的報道大多雷同,影響力自然也就沒什麼突出的地方。
而且因為吳畏在遼陽城外堅壁清野,所以國內有人覺得吳畏的作法不宜宣傳,這才扣下了一部分報道。引得大公報身後的英方投資人不滿,再加上當時的英國人需要打壓共和國扶持日本,這才會對日軍的暴行視而不見,倒也不是像吳畏說的那麼簡單。
對於這些事情,呂蘭清倒是知道一些,卻沒辦法拿出來和吳畏說,當下皺了一下眉,說道:“這種捕風捉影的事你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