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將,封天禪地。
吳畏自問沒有那個野心和能耐,這個肯定學不了。
還有一個姓蕭的傢伙讓全軍捧著戰死兄弟的牌位進城見皇帝老兒,弄個斯人獨憔悴的孤臣風範。
吳畏不用自問也知道沒那個風骨,而且手下也沒那麼多能工巧匠,時間又緊,自然也做不出那麼多牌位。
他能做到的,只是儘量詳細的收集死戰的人員名單,讓犧牲的每一個人都能得到祭祀。
公祭開始的時候沒什麼好說的,吳畏一個人登上高臺,先回顧了一下遼陽戰況,然後就宣讀戰死者的名單。
遼陽大戰,日軍傷亡過萬,打殘了三個聯隊,其中兩個直接取消了番號。
國防軍這邊,雖然佔據地利,前期的傷亡不大。但是中後期在老兵戰損嚴重的情況下大量補充民兵。缺乏訓練的民兵們抵消了防禦工事帶來的好處,再加上日軍炮火猛烈,傷亡比例幾乎是一比一,所以只比交換比來說,遼陽戰役國防軍一方是地道的慘勝。
要是讓吳畏一口氣念上萬人的名字,特務營戰士們就得學某些律師們輪流絕食了,估計堅持的時間還要長得多。
好在今天只祭祀死者,沒進死亡名單的不用念。
做為防禦一方的傷員多少還是要佔些便宜的,國防軍一方戰損雖然多,真正犧牲的人員其實只有三千餘人。
即使是這樣,吳畏唸完這份名單的時候,也已經接近傍晚。
整個過程中,雨一直都在下著,吳畏和特務營計程車兵們全身都溼透了,雨水順著軍裝一直流到地面上,沒有一寸身體是乾的,就好像老天爺打算用這場雨來洗掉戰士們身上的血腥和殺氣。
吳畏只讓人拿了把傘罩住名單,自己卻堅持站在傘外,讀完名單,打傘的戰士都換了好幾個。
開始念名單沒多久,就已經有人聽到戰友的名字,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到了最後,數千人同聲一哭,直讓蒼天色變,日月無光。
杜永霖早就開始後悔了,他手下計程車兵訓練都沒有老實站過整個下午的,這回他居然陪著一幫傻蛋在雨裡溜溜站了一小天。
眾目睽睽之下,杜永霖也不敢在吳畏念戰亡名單的時候退場,真要那樣的話,估計特務營的這幫兵群情激憤之下,能生撕了他。
杜永霖敢打賭,要是發生了這種事,吳畏不第一個上手就要算顧念軍中情誼,更不要指望他來制止士兵們。
杜永霖這個師長都不敢走,其他人更是隻有硬挺的份。
本來十六師的人過來,是打定了主意來找吳畏的麻煩,專門在師裡挑選了一批能打能扛混不吝的兵出來,就為了和特務營對上後不至於丟臉。
沒想到吳畏壓根沒給他們露臉的機會,直接把大夥放在雨裡澆了好幾個小時,春寒料峭,這春雨澆到大地上那才能如油,澆在人身上就只有發抖的份。
淋了這麼久的雨,十六師的人肚子裡有什麼豪情也都熄火了,眼巴巴的看著吳畏,就指望他能快點唸完,大家趕緊回去換身乾爽衣服,至於報仇找場子,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十六師上下人人比君子更勝一籌,眼瞅著都是聖人,這輩子不報都不著急。
好容易吳畏讀完了名單。他鄭重的把厚厚的名單收進一個盒子裡,交給吳晨收好。
然後看著高臺下計程車兵們,高聲說道:“你們是不是男人?”
士兵們都有點發愣,心想這個您都看不出來?這得飢渴到什麼程度?疑惑當中,哭聲也就漸漸停了下來。
吳畏聽著雨聲中逐漸消失的哭泣聲,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常說的一句話,男兒流血不流淚,誰想讓咱們流淚,咱就讓他流血,誰殺我的親人朋友,我就殺光他的親人朋友。”
他大聲喝道:“誰殺了咱們的戰友?”
這次終於有人反應了過來,大聲喊道:“是日本人。”
吳畏大喝道:“大聲些,是誰?”
“鬼子,小鬼子。”士兵們亂哄哄的喊了起來,然後很快各種聲音彙整合了一道,數千人高叫道:“小鬼子。”
“沒錯。”吳畏用力揮了揮手,“就是小鬼子,出來混要講信用,說殺他全家,就殺他全家,現在沒機會,以後也要殺,大家都記住了,遼陽城下的仇,咱們沒完,總有一天,咱們要殺上日本國去,把這筆債千百倍的討回來。”
說到這裡,他向日軍戰俘們的方向指了一下,大聲喊道:“機槍注意,射擊。”
吳畏身體好,中氣很足,這一嗓子吼出來,除了少數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