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畏怎麼說也是入伍兩年的老兵,論起野戰工事的修建來比這些人多了上百年的見識,聽說就地駐防,撿了一把鐵鍬就準備開幹。正好遇到大鬍子連長。
大鬍子沒看到吳畏隔著金水河槍擊俄國兵的場面,雖然記得吳畏第一次開槍的時候三槍掛掉對方兩個逃兵的事情,但是當時雙方離得並不遠,能打出這種水平的老兵在連裡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所以並不怎麼在意,倒是對他拼刺刀時揮舞步槍衝在最前面的樣子印像深刻,正好自己的兩個護兵犧牲了一個,乾脆讓吳畏來頂上。
當初在部隊上,吳畏也見過首長們選勤務兵,印像裡都是相貌清秀能說會道的,倒沒想到自己這樣五大三粗的漢子也有翻身幹這個的機會。
說實話吳畏對於在陣地上當炮灰沒什麼興趣,雖然這種規模的戰鬥中,連長自己也就是個高階點的炮灰,跟在他身邊未必保險,好歹是個接近高階指揮員的機會,也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大鬍子拼刺刀的時候一條腿受了傷,雖然包紮過了,但是跟著團長大人來回跑了一次之後,也有些吃不消,找了根粗樹枝當柺杖撐著在陣地上溜了一圈,簡單分派了一下人手,就回到了陣地中段的指揮所。
這裡從前也是個連級規模的陣地,不過在炮擊中被毀傷得不成樣子,守軍也大多陣亡,僅有的幾個重傷員被王啟年帶回團部去了,那裡有一個野戰醫院,有兩個醫生,對於團級來說這個算是超配,是參謀本部考慮到王啟年團的任務情況專門劃拔的。至於傷兵們能不能有命活下來沒得看天意了,當然更沒人知道那個逃兵怎麼樣了。
吳畏野外生存能力強,這些日子倒沒怎麼餓著自己,體力保持得不錯,伺候著連長坐下休息後,拄著鐵鍬開始琢磨怎麼修復陣地,別的地方他管不著,連指揮所是自己的藏身之處,肯定要下點力氣。
大鬍子手下有三個排長,還有一個副連長掌握機槍排,這個時候大家都湊到指揮所來研究火力配備。副連長錢勇看著吳畏的身影向大鬍子說道:“這個人可靠嗎?”
“他還能投毛子不成?”大鬍子一副混不吝的樣子,大咧咧的說道:“我不管他從前乾的是不是殺官造反的買賣,只要肯殺毛子,就是我的人。”
四個人裡,趙排長心思最細,插話說道:“當初剿匪的時候,很多積年老匪手上的案子太大,絡子被打散了也不敢投降,都鑽了老林子,這位說不定從前也是一號人物。”
“敢情。”三排長是北京的滿人護軍,五族共和後懶得看新大總統的威風,跑回瀋陽老家,結果沒本事吃飯,只好又投了軍,皇城根的爺們聽評書長大,三觀大多有問題,最佩服這種傳奇人物,一點都不在乎吳畏手上的案子很可能就是他們滿人的大官,一臉興奮的說道:“剛才我可聽說了,這小子隔著河五槍放倒了四個毛子,槍法一等一的好。”
這件事現在已經在陣地上傳成了神話,幾個排長都聽說了一點,趙排長更是親眼看見,多少知道第二輪炮擊和吳畏有點關係,不過反正炮已經捱了,也用不著把這個拿出來討人厭難道吳畏不開槍毛子就不****了?
大鬍子和連副倒是頭一回聽說這件事,他撓了撓頭,笑道:“媽了個巴子的,老子莫非時來運轉,走路撿了個寶?”
第6章陣地徹夜
吳畏根本沒想到自己已經被缺席安上了一個罪大惡極以觀後效的帽子,他拄著鐵鍬站在陣地上仔細觀察了一下,在腦海裡規劃出指揮所應該的樣子,就動手挖了起來。
按道理說,野戰工事的修築應該由戰場指揮員來決定,不過他看大鬍子連長和幾位軍官圍坐在一起,一點都沒有要上來指手劃腳的意思,其他士兵也都很習慣的開始重新挖掘被炸燬的戰壕,一點都沒有等靠要的意思,主人翁覺悟爆表,這才明白過來,趕情大家都是在打算沿用從前的工事設定。
在吳畏看來,從前的工事修得一點都不好,指揮所就是戰壕裡的一個大坑,上面架上兩根樹幹,不但防不了重炮,地勢居然還比別的地方高,站在裡面視野倒是好了,問題是俄國人的炮校氣球一眼就可以看出這裡的與眾不同來,吳畏可不想成為俄國炮兵的優先打擊目標,看這附近的彈坑,說不定他的猜測已經成為了現實。
所以他並沒有在原來的位置深挖,而是轉到側面利用高出地面的土堆向斜下方挖掘,這樣可以獲得一個天然的反斜面,只不過厚度有點問題,107毫米重炮落到腦袋頂上一樣得灰灰,不過在這種沒有鋼筋混凝土的時代,也要求不了更多,陣地上面做好偽裝就行了,真要被107炮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