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皇抬頭,瞪著一雙老眼怒道:“一個、兩個的都不爭氣,朕千辛萬苦打下的江山,交給誰才能放心呀?朕看你們就連那天熙的亡國之君楊熠都比不上!”
三個王爺低頭不語,心中卻是不以為然!
齊皇擺擺手:“今日的議事就到這裡吧,罷了、罷了,你們都退下吧!”
三個王爺磕頭告辭:“父皇保重,兒臣告退!”
齊皇眼神陰厲,看著兒子們的背影,心中越發煩悶!他這江山來的實在是不容易,暗中籌劃了幾十年才從楊氏的手中搶過來。如今大局尚且沒有安穩,東方和南邊的若干個郡州還在其他家族的手中,楊熠小兒聚集十萬昶家軍盤踞在西北,隨時都可能殺回來。
四個兒子分作了三派明爭暗鬥,大郎武王雖然勇猛無比,只是一味屠殺兇蠻,卻不懂安邦治國之道。其它幾個兒子都是不成器,大齊國皇太子之位實在是難以定奪!
齊皇嘆息道:“朕的這幾個兒子,若是有一個能趕上水屹就好了。難道,朕真的要將皇位傳給侄子?”
安太監跟隨齊皇幾十年了,自然知曉他心中矛盾所在,上前言道:“敬王雖好,但是最近也出了一樁子事情,皇上可曾聽說敬王府私藏前朝舞伎之事?”
齊皇斜眼看來,緩緩言道:“嗯!朕已經知曉了,敬王昨日進宮稟明一切緣由。那舞伎蘇離兮三年之前就與敬王相好,朕當時也在場。舞伎已經懷上安氏的孩子,朕也不願意為了一個女人,過多責備水屹!”
安水屹是不可多見的治國安邦良才,齊皇暫時無法離開他!
安太監眼珠一轉:“皇上,您真的相信,那舞伎肚子中的孩子是敬王爺的?宮裡宮外的謠言很多,大家都傳說那孩子是楊熠的……”
齊皇陰沉著一張臉:“若是楊熠的孩子,那就更應該生下來了!”
安太監一驚,心中想不明白,遲疑地看著齊皇:“皇上,您的意思是?”
齊皇冷笑道:“他日楊熠若是敢殺回來,朕的手中有兩個人質,豈不更好?到時候將蘇舞伎和孩子推開城牆上誅殺,就如同挖了楊熠的心!”
安太監恍然大悟,心中暗暗佩服:“皇上深謀遠慮,真是聖明!”
齊皇站起身來,向後宮走去:“既然敬王喜歡,就先養在敬王府中玩吧,不過是一個舞伎。只要在京城中,無論是舞伎還是孩子,都掌握在朕的手中,隨時都可以要了他們的命!”
☆、第三百二十四章 隔著千山萬水的 思念
寒風呼嘯肆虐,掀起一層層漫天的黃沙,塵土滾滾亂眯人眼。
天空上,盤旋著一群群黑色的禿鷲,烏壓壓的給大地投下片片陰影,它們嗅到了屍體和腐爛的味道,發出悲愴而興奮的鳴叫聲。
夕陽西下,斜射在大片大片的黃沙上,染著殷殷淡紅的色暈。被埋沙中的斷蓬枯草隨風擺動,無力的像是斷了頭的身子。廝殺三天的那一場戰爭異常激烈,雙方的兵馬拼得你死我活,堪稱的上是驚心動魄,噩夢縈繞。
殘餘的戰場上屍首遍野,血流成河。雙方各自派出了收屍小隊清理戰場,將陣亡兵士的屍身拖回去。曾經一起奮戰、一起訓練、一起談笑風生的朋友們如今變得毫無聲息。收屍對的兵士默默流著眼睛,將不遠處的斷手斷腿拼湊在一起,盡力留下完整的身體。
黃沙鋪天蓋地的瀰漫著,殘破染血的高大城牆之上…頦…
一名黑衣鎧甲、身材挺拔的男子孤獨地坐著。他雙手中握著一個六孔黑陶壎,放在嘴邊輕輕地吹奏著。冷風吹蕩起他一頭烏黑的長髮,他絕美冷毅的臉頰上猶沾著幾道血痕,愈加顯得蒼涼而動人心魄。
幽深、悲悽、哀婉的壎聲兒綿綿不絕,迴盪漂浮在殘垣斷壁的戰場上,使劫後餘生的兵士們平添了幾分愁緒,心中更加悲悽和感傷夥。
楊熠閉著眼眸,堅毅的輪廓,高挺的鼻樑,黑羽般長密的睫毛微微顫動。他仿若忘記了天地中的一切,只有手中握著的這一隻陶壎。
一個個古樸而厚重的音符從他的嘴唇下飄出來,飄向遠方的半空中,伴著黃沙飛舞。其聲悲而幽幽然,其心傷而沉沉兮。
每一次大戰過後,萬物沉寂,風沙蕭然。他都會吹奏上一曲《悲風》,為死去的將士們送行,為飄彌的靈魂頌曲。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探虎穴兮入蛟宮,仰天呼氣兮成白虹……
一曲奏罷!楊熠將黑陶壎放在一旁的牆頭上,他抬頭望向遠方,一望無際的黃沙縹緲,天地間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