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蘇離兮已經恢復了冷靜。她神情無畏,目光清冷地看著他:“你腦子不清醒了是吧?大半夜裡跑過來發瘋?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楊熠面沉似墨,伏在她的面前,細長的眸子裡閃動妖孽般的光束:“朕是快要發瘋了,快要被你給逼瘋了!鑰匙?拿出來!”
向來都很會控制自己情緒的他,猛然間知曉她還有一個曾經情投意合的情人,頓時就失控了。這女人真是他致命的弱點,就連對她入宮之前的情人都憤恨不已。
他們二人的目光久久對峙著,誰都不肯妥協的模樣……
“鑰匙!”他吐出兩個字。
蘇離兮含恨瞪他一眼,側身在床角摸了一下,摸出一個金銅的小鑰匙,對著他那張討厭的臉丟過去!
他微微側頭躲過,斜著冷峻的臉,勾起嘴角自嘲笑一下。他彎腰從床邊撿起那小鑰匙,開啟了木盒子……
頓時,他的目光凝結住了,呆呆地望著盒子中的物品,說不出話來!
一把兒鑲嵌著金邊的黑色摺扇,一動不動靜靜地躺在那裡!
楊熠的腦袋懵了一下!一種無力之感,遽然將他的心掏得空蕩寂寥。
往事,一幕幕浮現在他的眼前。他徹夜難眠,奮筆直書在扇子上傾述自己的相思之情。他死要面子不肯服輸,想送情書又怕她嘲笑自己,他站在馬車上用扇子偷偷地砸她的後背。看她遲疑地撿起扇子時,他像是做賊一般快速溜走,害怕她勘破自己的心事!
楊熠輕輕地拿起摺扇,展開念道:“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別唸了,出去!”蘇離兮狠狠瞪著他:“拿著你的破扇子,出去!”
那無賴臉色變了幾變,由黑變青,由青變白、由白變紅。神態有些訕訕的……
她乾脆抓住那一把扇子,遠遠地丟了出去,繃著一張臉;“你滿意了吧?找到什麼定情信物了吧,你現在可以走了!”
他慌忙跑過去撿起來,寶貝似的摟著懷中:“你若是生氣便打朕,可千萬別拿它出氣!”
“好,你不走是不是?我走!”她滑到床邊,準備穿鞋下來:“我回清平樂宮去居住,繼續做我的小舞伎。這處處受氣的御前宮舞伎,誰願意當、誰來當!”
他猛地上前摟住她,又是親又是啃的:“兮兮,朕錯了、朕錯了!你別生氣了,別動不動就說要走的氣話。你若是住到清平樂宮,朕立即就一起搬過去住!”
她使勁推開他,毫不客氣地用雙手撲打著他:“走呀!快點滾,別碰我!無賴!”
寢殿內跪著的那些宮女太監們,一個個目瞪口呆,看著打打鬧鬧糾纏在一起的兩人,這變化也太快了,內心感慨不已。
皇帝扭過頭來,挑眉瞪眼:“***才們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出去,都給朕滾過去。”
“諾、諾……”眾人如蒙大赦,急忙連滾帶爬地退出殿外,任由皇上在這裡鬧騰吧,大家還是躲遠遠的,就算這寢殿內翻了天,她們也不願意進來看了。
楊熠轉過身子,討好地看著她:“離兮,朕……”
“你也出去!”她斜睨著他,上挑起秀巧的眉梢:
tang“都什麼時辰了?我要睡覺了!”
楊熠趕緊脫下自己的靴子,死皮賴臉地爬上床:“睡覺、睡覺,朕陪著你!”
“厚臉皮!”蘇離兮翻身倒下背對著他,由於生氣身子微微起伏著。
“罵得好!再多罵幾句。”
“居然還有求著別人罵?”她翻個白眼兒。
紈絝皇帝湊近她,笑嘻嘻地言道:“朕是昏君,朕被你的沉魚落雁、天姿國色所迷惑,才會昏了腦袋不知東南西北。你害朕失去了魂魄,你才是罪魁禍首,總不能不管朕吧?你必須對朕負責一輩子!”
“切!”蘇離兮捂著自己的耳朵,心裡又是生氣,又是好笑:“你少來這一套花言巧語,我不想理你!”
他這一套哄騙女孩的手段屢試不鮮,而她明明知道卻逐漸不能抵抗了。沉魚落雁、天姿國色?總是說她是一個醜丫頭,她其實長得不算醜嘛!
“好了、好了!”楊熠很無恥地抓住她的小手,對著自己的臉打過來:“來來來,消消氣,多打幾下,朕渾身上下隨便你摸。哦,隨便你打!”
“哎!”她抽出自己的手,氣呼呼地瞪著他:“莫名其妙的,你為什麼半夜裡跑來摔東西、發脾氣?什麼定情信物,什麼野-男人?把一個個屎盆子往我頭上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