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蘇己當真有本事。”鬥心又一次去了半夏那裡,半夏坐在木屋裡頭,聞言只是側首過來。
她神情依然冷淡,對他的話語沒有任何興趣,好像早就預料到了似得。
“你要說的便是這些?”她說完,覺得很是無趣,緩緩回過頭。繼續坐在篝火前。
她白衣白裳,長髮全都束在腦後,只是依照楚女流行的髮式,在髮根出兩縷髮絲扭出兩道發鬟。
最是平常不過的髮式,在她身上卻又別樣的清雅。
她沉默不語,甚至和他搭話的興致都沒有。卻越發的高高在上,如同真的侍奉鬼神的巫女一樣,潔白無瑕,不可侵犯。
鬥心直接坐到她身邊,“你在國君和伯昭的面前,也是這麼裝模作樣麼?”
半夏挑了挑眉,“你覺得我裝模作樣,那就裝模作樣吧。”
鬥心的眉頭蹙起,他上上下下打量她,半夏好整以暇,一雙眼對上他的,古井無波,沒有他想要看到的任何慌亂。
他伸手過去,要挑起她的下巴。半夏扭頭躲開他的手,“你父親這樣,你也想這樣?”
鬥心的面色有些奇怪,“蘇己果然是紂王的蘇妲己,輕易就能迷惑住男人。”
半夏面色譏誚起來,“吾子別弄錯了,我對如何迷惑男子,還真的半點興致都沒有。是你們見色起意。何必怪在我頭上。”
半夏說完,又覺得沒意思,鬥心腦子裡頭認定是她勾引的,說再多也沒用。畢竟也不是人人都和屈眳那樣,能認真的把她的話聽進去。
鬥心看到她原本冰冷不好接近的面龐,突然柔和起來。
“國君回來了?”她問。
“應該還在路上。”鬥心答道,“不過國君先派了使者過來和令尹講和。”說著他看了半夏一眼,“既然你有這樣的本事,不如告訴我,令尹是答應還是沒答應。”
半夏基本上就在這小木屋裡,哪裡也沒去,也去不了,也無人給她送訊息。
她看過來,似乎有些頭痛,“自然是不可能答應。”
鬥心驚訝的嘴唇微微張開,“你這個也是從鬼神哪裡知道的嗎?”
無人告訴她,她怎麼知道!
“吾子如果想要和我玩這種小兒遊戲的話,那麼還是請回吧。”半夏說著,毫不客氣的伸手請鬥心離開。
鬥心聽後,竟然沒有發怒,乖乖的離開了木屋。
等到鬥心走之後,半夏的周身就徹底的安靜了下來。半夏根本就不需要靠著那些裝神弄鬼的把戲,鬥氏都已經集聚全族之力,怎麼可能還沒和楚王正面交鋒,就肯答應和楚王的和解?
不過國內出了如此大事,楚王必須回來。屈眳肯定也一塊回來了。
半夏低頭,她手邊是新鮮送來的龜殼,還帶著一股濃烈的腥味。她厭惡的龜殼丟到一邊去。
心情如同一團亂麻,纏繞在了一塊。
屈眳會好好的吧?
使者得到令尹的回覆之後,立刻馬不停蹄的回到了楚王的營地,楚王聽說之後,凝眉思慮了一會。
跟著楚王出征的所有貴族,此刻都在營帳內。
屈眳過了好會,看四周的貴族誰都不敢出聲,他道,“國君打算如何?”
這一句話道出了在場所有貴族的心事,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楚王看去。貴族們圍繞在楚王身邊,若是楚王戰敗,鬥氏就會更加如日中天,到時候他們就要倒黴。
“屈大夫覺得應該如何?”楚王不答反問。
屈眳低頭,“現在令尹已經拒絕和解,那麼國君只有出兵一條路了。”
楚王點頭,“你說的沒錯,寡人想要和令尹和解,可是令尹不願意。寡人總不能把這位置讓給他。”
說完,楚王冷笑了好幾聲。他的確對鬥氏十分忌憚,畢竟鬥氏族人眾多,而且遍佈楚國朝堂,就算是他,對付鬥氏,一開始也沒打算一上來就和鬥氏見血,而是起用蒍氏。誰知道令尹的脾氣要比他想象裡更加暴躁許多。這麼早就動手,而且還殺了工正。
“傳寡人的命令,明日拔營。”楚王下令。
屈眳回自己營帳,明日就要拔營,私兵們此刻現在給他收拾行囊。其實他也沒甚麼行囊好收拾的。出征在外,一切從簡。
家臣們送來書信,他抽出來看了幾眼,見到上面家臣提起鬥氏軍中有一巫女,預測諸事莫不靈驗,此巫女現在在令尹大軍內,平常鮮少有人見到她。
不過性命應當是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