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襄拉長了調子,抬眼看了半夏一眼,“雖然會有巫人,但那些巫人可沒有一個能抵得上蘇己。”
這是真的,出行在外,諸多不便。再加上夏末天氣變化委實有些快,要是路途突然下場雨,也夠叫人戳手不及。那些巫人,現在屈襄不太相信他們的說辭。預測的東西,十個有七八個是不能實現。
半夏目瞪口呆,“這,我去的話,這……”
屈襄板起面孔,“怎麼,蘇己不願?”
半夏低下頭,“不,不是。”
她在屈氏宮邸裡,所用的一切都是屈氏父子給的,要她跟著去,預測天氣,她也不能說個不字。
屈襄見著她低頭,到底還是有些不太忍心,“說笑的。”
半夏垂下來的頭抬起,又垂下去。
這下她多少有些無話可說,一個幾乎大了她二十歲,而且老婆孩子都有了的,竟然和她一個小姑娘開玩笑?
“去秦國長路迢迢,就算是走大道,也十分辛苦。”屈襄看她,“我捨不得讓你吃這份苦的。”
他話語說的自然隨意,半夏紅了臉,很不自在。
屈襄起身,示意她跟上。
他帶著她在寬闊的屋舍裡走動。
貴族們因為有自己的封邑,只要自己的財力足夠,宮邸建造的十分寬敞,比起渚宮,除去面積之外,也不見得會遜色多少。
屈襄帶她到一排銅鐘面前,銅鐘泛著黃金一樣的光芒,整齊的排列在那裡。
屈襄伸手拿過奴隸呈送上來的枹杖,輕輕在銅鐘上敲了一下,發出低沉悅耳的聲音。
半夏只是微微側首,她在博物館裡見過一整套曾侯編鐘,而且博物館裡博物館講解員還演奏了一曲茉莉花。
鐘鼓還有宴會上用的那些銅食器代表的是身份的差距,屈襄是上卿,即使身份尊貴,諸侯級別的銅鐘那麼他還是不能使用。
他看半夏興致並不是很高,聯想起她的出身,很快就釋然了。既然是公室出身,自小恐怕也生長在公宮之中,見過的鐘鼓應該還要比這個等級高。
“蘇己有興致嗎?”屈襄把手裡的枹杖遞給她。
半夏對這個略有涉獵,聽屈襄開口,下意識從他手裡把枹杖接過去。枹杖是實木的,別看只有那麼一截,卻沉的厲害。
她才把枹杖接到手裡,那重量就壓的她手腕一墜,險些把枹杖墜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