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爺說的是,外使都記住了”副島種臣笑容可掬的說道,“不知道尊敬的皇帝陛下近來身子可好?自從上一年的年底,聖誕節慶之後,鄙人偶爾想起和大皇帝陛下的幾番相見,真是讓人流連啊”
“哦?大使先生這話怎麼說?”
“咸豐皇帝一代雄主,遠見卓識令人有高山仰止之感之外,還有如此一番的口舌之利,令在下覺得無比傾慕”
“大使先生,我大清皇帝陛下是四海之主,閣下談及的時候,還是要禮敬三分的好”寶在一邊冷冷的說道
“哦佩衡先生誤會了,在下的這些話,絕對沒有玩笑之意”副島種臣急於辯解似的,連忙說道,“只是回憶起當年和大皇帝陛下同在這張談判桌前,為兩國友好往來而chún齒糾纏,當時只感覺”頓了頓,他向空中虛虛一拱手,“只感覺甘某人言辭銳利,為國爭雄,誠然是能臣顏sè”
“…事後方知,原來甘先生竟然就是大清國的咸豐皇帝?呵呵……,本使●以來,一直想當面向中華皇帝陛下表示言語中的失敬之處日不如就請王爺並列位大人代為轉達?”
“好”恭王頷首,“閣下的這番話,本王日後定將轉奏皇上”
還不等他端起茶杯,副島種臣先識趣的躬身行禮,帶著隨員和翻譯,走出了總署衙mén大堂
一夜無話,等到第二天軍機處在值廬相見的時候,奕還是有些打不起jīng神來,“滌翁,您見多識廣,皇上終不肯在對日出訪禮節一事上點頭的話,可有什麼解決之道嗎?”
“怎麼,還是不肯答應嗎?”看奕懊惱的點頭,曾國藩沉思良久,“我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怎麼了,多年以來,在政事上從來都是以公心對待,如今輪到日本,居然就像換了人似的?”
“倒不如就以這一節向皇上進言?”
“丹初,這話是何意?”
閻敬銘大小眼一起luàn眨·嘿嘿一笑,“等一會兒見面的時候,王爺不如這樣說……”
幾個人聽他說完,同時微笑起來,“好想不到丹初還有這樣一番急智等一會就以此進言”
進殿行禮,奕幾個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神情·把近來朝堂上的政務處置分別奏陳了一遍,隨即脫帽請罪,以始終說不服副島種臣,眼見這一次對日出訪之事要化作流水為由,向皇上請求處分
還不及皇帝說話,曾國藩在一邊先出言了,“臣想,我天朝以公正之心對待四夷各國,日本孤懸海外·也是其中與我大清往來最稱頻密之國,朝廷還是該一視同仁才是的”
“你是說朕在對待日本一事上有失公正是嗎?”
“臣等不敢”奕立刻接上曾國藩的話頭,袒lù心聲,“皇上聖心之中厭恨東瀛,早是臣民所共知之事臣弟以為·皇上此番以sī情代國事,誠然是有失明君氣度”
“大膽”皇帝為他的奏答jī得大怒,“你這是在和朕說話嗎?你還懂不懂規矩?”
眼看話頭已經入榫,君臣兩個要當眾吵起來,曾國藩、趙光、閻敬銘三個人趕忙躬身行禮,口中說道,“皇上,請息怒王爺也是一心為國·言語之中有失卻臣儀之處·請皇上不必記在心上”
這話表面上看起來是在為奕求情,實際上卻隱含著幾個人對皇帝一意孤行的不滿
皇帝震怒之後·轉頭一想,也能聽得出來,奕的話不能算錯,對於日本,他沒有絲毫的好感,甚至將這種情緒也帶到政務處置之中了而這,卻是與他一直以來所奉行的公sī分明的意念相違背的
“朕可真成了孤家寡人了”他苦笑,“那,日本人是什麼條件?”
奕把副島種臣的話說了,皇帝搖頭,“不行”他說,“老五是朕的血親兄弟,朕都要以禮相待,遑論小日本兒?此事不行”
看又要陷入僵局,奕趕忙說道,“皇上,臣弟想,不如折中一下,讓王行一鞠躬禮,許乃釗、沈葆楨、丁日昌等人行三鞠躬禮;日本天皇行一鞠躬禮,以為答謝”
“這是對日本天皇,對於其他的大臣呢?”
“一概行以平禮”
“好就這樣和日本人告訴日本人,若是這樣的條件他們還是不答應的話,就算了”
“是”奕心中暗喜,口中答應著,“皇上,還有一事,是日本大使副島種臣託臣弟向皇上轉達歉意”
聽他說完,皇帝翻著眼睛想了想,“老六,你以為副島種臣說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臣弟想,這自然是日本公使於我皇上有濡慕之心”
“你想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