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
秀堃一回頭,‘哦’了一聲,“李先生,這……該如何處置呢?”
“按照日本人的傳統,最好能夠有人行以‘介錯’,就是把他的頭砍下來。”
“砍他的頭?”秀堃聽得目瞪口呆,“他都這樣了,還要砍他的頭?”
“這不是殘忍,”李先生叫李振習,是這一次隨軍前來的通譯,他說,“這是一種很高的榮譽,是表示對這個敵人的尊敬。”
“放屁!他殺了我這麼多人?還尊敬他?”
李振習楞了一下,苦笑連連的退到了一邊。
看著岡野秋實跪在血泊中,身體因為巨大的痛苦微微顫抖,秀堃想了想,舉步上前,一手抄起了他插在地上的長刀,站到岡野秋實身邊,後者勉力睜開眼睛,瞟了一記,身體猛然端起,保持著停止胸膛,等待挨刀的架勢。
秀堃很擔心自己會失手,不是旁的,砍頭這樣的差事,從未經歷過,萬一出了偏差,未免遺憾——在他的心中,從來沒有半點想擔任介錯人的念頭,只不過這個日本兵殺了自己多名戰士,就這樣讓他死了,才是更大的遺憾。所以才不顧其他,執刀而上。
在岡野秋實卻想不到那麼多,劇烈的痛苦讓他簡直無法思考,垂死前的恐懼,更讓他擔心若是沒有人幫助自己進行最後一步的話,會做出什麼傷害武士榮譽的事情、或說出什麼話來。他微微低垂著頭,等待著。
秀堃的雙手握住刀柄,用力下劈!日本軍刀的鋼質和鋒利程度超乎他的想象,一刀斷頭!順利的切開岡野秋實的骨骼、血肉和肌膚,人頭飛濺了出去。
秀堃一刀砍畢,把刀在手中把玩了片刻,“好刀,真是好刀!”
街道上的戰鬥終於結束,秀堃左右看看,吩咐一聲,“打掃戰場,把所有日本人的屍體聚集起來,準備焚燒;另外在街中各家各戶搜一遍,有活著的都給我帶到街上集合,哦,還有,派人去找一找,剛才從對面過來的友軍是誰的人?把他們也帶過來。”
還不及清軍領命行動,從一座院舍之後,先伸出一面白色的旗幟來,是用一根木棍挑著的,裡面還有人用非常生硬的漢語在喊話,“憋!憋!”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把秀堃等人都驚住了,士兵如驚弓之鳥,手中的步槍霍然調轉槍口,子彈上膛之聲清晰可聞,嚇得裡面的人更是心驚膽戰,綁縛著白旗的木棍也撒手落地了,“憋!憋!”
秀堃雖然聽不懂這古怪的發音,但白旗代表著投降他還是明白的,擺擺手,示意弟兄們放下槍,轉頭對李振習說道,“李先生,裡面可能有人要出來投降,你告訴他們,慢一點走出來,不必驚慌,我們不會開槍的。”
李振習用日語哇啦哇啦的喊了幾句,裡面的人這才放心下來,院門大開,一個老者在前,身後跟著一箇中年男子,二人緩步走到了街中,看他們一臉緊張之色的看著自己和身邊的弟兄,一副生怕對方會突然開槍的樣子。
“李先生,你去問問他們,是幹什麼的?”
李振習用熟練的日語和為首的老者耳語了幾句,立刻興奮的轉過身來,“大人,這是朝日城的城守,名叫甲本一喜,他希望能夠向我大清軍士投降,並且希望我們能夠不傷害他和這城中的百姓呢!”
“哦?”秀堃幾個眼前一亮,“他是城守?能夠代表全城向我軍投降嗎?”
“能,能的。”
“那好。”秀堃慨然點頭,“你告訴他,我接受他們的投降,不過有一個條件,就是要帶著他到城中全部的走一圈,讓他下命令,讓所有還在進行抵抗的日本軍人全部放下武器,向我軍投降。只有這樣,我們才能保證,不傷害城中的日本百姓。”
甲本一喜聽過李振習的翻譯,面有為難之色,但還是點點頭,“大人,他說他應該可以辦到,讓城中的守軍放下武器。但請您一定要保證日軍士兵和平民的安全,不會受到戰爭和其後的傷害。”
“我保證!”
第112節殺一儆百
第112節殺一儆百
有了甲本一喜這樣一個正牌子的一城之長的出面,日軍很快放下了武器,說起來,擔任指揮的原第二鎮臺的正規部隊官兵已經死得七七八八,剩下的一切警用武裝和屯田兵根本不足以言戰,否則,事情還不會如此簡單就能夠達成清軍想要的結果。
到上午十二點之前,朝日城中的戰鬥全部結束,清軍以631人陣亡,390人受傷的代價,消滅了朝日城**計4080的守衛部隊中的半數,並俘虜了剩餘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