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期投入進攻的都是以國民軍師團為主,正規師團並沒有受到太大的衝擊,但這種情況也已經到了最後關頭——把自己這些沒有經過太多軍事訓練計程車兵派上前線,迎著敵人的重機槍火力前進的做法,已經是國民軍師團中造成了極壞的心理影響,在很多人看來,指揮官很明顯是不拿自己這些人的生命當回事!
這種聲音的出現,逼迫得小松宮彰仁親王和高月伸之不得不另找途徑了。“明天讓第二、第四鎮臺和兩個國民師團一起壓上去,就不相信,衝不破中國人的防線?”
“閣下,這樣做的話,傷亡怕是會極大,大到我們不能承受的地步啊!”
“那高月君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
“能不能以電報通知城中的趙君,讓他分出一部分戰士來,從後面攻擊一下?”
“不行!”小松宮立刻搖頭,“自從深宮君的夜襲失敗之後,中國人加大了進攻力度,現在他們還在等候著我們的救援呢!怎麼能讓他們再分出部隊來呢?”
高月伸之只得點頭,確實,深宮正樹等三個人率所部進行逆襲之後,極大的激怒了清軍上下,連著五天的時間裡,鮑超所部不顧傷亡的豁死攻擊,城中的趙間信盛所承受的壓力越來越大,眼看著就有些堅持不住了。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才有了他和親王閣下緊急從大阪出發,支援神戶城的作戰。
眼前橫亙著清軍胡小毛所部,不拿下福知山,進軍神戶就是做夢,而眾所周知,胡小毛是清軍名將之一。咸豐七年的時候,鎮標第二營因為在安山湖戰場潰逃,中國咸豐皇帝不惜全數處死,唯一一個倖存就是胡小毛,甚至連他的那個哥哥,現在在北路指揮作戰的胡大毛也身在其中,最後還是咸豐皇帝的皇后上殿請旨,才救下這一群數百人的性命!這段往事膾炙人口,二十餘年間不知道演化出多少版本,甚至是連日本人也聽說過的。想不到如今自己面對的就是這個胡小毛指揮的部隊。
前進不得,後退更加不可,左右為難之下,也只有硬拼一場了!高月伸之心中思忖:倒要看看,中國人有多少勇氣?還是他們在付出幾多的傷亡之後,才肯讓開福知山一線?
在這種沒有任何選擇的無奈局面下,高月伸之不得不與清軍在神戶東北面的福知山寶冢附近展開一次大規模的會戰行動,以此做最後的抵抗。戰鬥是從早上的八點十五分開始的,漫天飄飛的風雪中,日軍騎兵在前,步兵在後,成散兵陣型,向清軍陣地開始進攻。
騎兵駕馭著胯下的戰馬,緩緩減速,在跑出一百米的時候,已經到達最高速,馬蹄捲起被積雪打溼的泥土,成了一團一團黑色的泥團,各色的戰馬碩大的鼻孔噴出的熱氣,像霧一般蒸騰著,馬背上的騎士在運動中取下背上的步槍,熟練的向對方發射。
清軍陣地保持著一貫的寧靜,無數顆頭顱隱藏在分別列做八道陣線之後的戰壕下,黑洞洞的槍口伸在一人深的陣地外,等候著日軍騎兵的到來,四百米,三百米,二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開火!”
隨著一聲長官的呼叫,第一道陣線前的三千五百支輕重武器同時噴吐出火舌,衝在最前面的二百餘匹戰馬嘶鳴著中彈,前腿一軟,身體倒下,其上的騎士受慣性的作用像一枚被彈射出去的彈丸般飛射出去;但日本騎兵的素質極高,身體就著落地的勢子向前一滾,化解巨大的衝擊力,就此臥倒在地,以手中的步槍和敵軍對射起來。
在他們之後的騎手毫不遲疑,一帶韁繩,從倒地的戰馬和戰友的身上飛躍過去,繼續向前攻擊。
清軍能夠達到最大殺傷力的武器自然非重機槍莫屬,其他的輕步槍則因為射速和容彈量的原因,對敵攻擊力度未必有多麼明顯,饒是如此,數以千計的步槍同時開火,威力也大為可觀,騎兵在距離三五十米的距離內被放翻在地,即使有一兩個動作快的,能夠衝到敵軍的陣地前,也因為人單勢孤,迅速被擊斃當場;還有極少數的被中國人抓了俘虜。
日軍的攻擊完全不受戰場形勢的影響,更多的戰馬加入到衝鋒的戰團中,在三公里寬的陣線上發起了瘋狂的進攻,兩萬匹戰馬奔跑起來的氣勢驚天動地,駭人的馬蹄擊打著大地,完全是不顧傷亡的向清軍發起一輪又一輪的猛攻。
在他們的身後,是多達十萬餘的日軍步兵,小松宮彰仁親王不計血本的進攻終於收到了效果,清軍連續丟失了三道防線,扔下近八千具屍體,向後退卻。
高月伸之大喜,他看得出來,清軍的撤退並不是戰術性的,而是不得已之下的選擇!這樣看來的話,他們也未必有什麼了不起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