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比尋常,…”他想了想,自知和鮑超解釋也是浪費唇舌,只得付諸一嘆,“簡直是糟不可言!”
果然,奏報到京,皇帝也有意外之感。胡小毛獨自領軍攻擊大阪,戰事未結,單方和日軍媾和,這已經是犯了足以滅九族的謀反大罪戰是和自然有朝廷下決斷,幾時輪到他一方之將來決定了?不要說是他,就是李鴻章,也難逃律例嚴懲!
這讓他覺得非常為難,胡小毛是多年來深受自己鍾愛的寵臣之一,若是因為這樣的事情再度掀起大獄,較諸楊乃武案中牽涉大員之事,情況更加惡劣和嚴重。只恐前線軍心必亂!到時候不要說是來年春天繼續北,就是連能不能守住已經取得的陣線,還在兩可之間了。若是那樣的話,胡小毛就百死莫可償其辜了。
軍機處自然也知道了此事,奕一時驚怒之外,反而覺得這是個大可利用的機會。認真籌措了一番奏答,時辰也到了。幾個人進殿行禮,皇帝問道,“大阪城一事軍機處是怎麼議的?”
“臣等剛剛看過李鴻章撰擬的奏摺,尚未及會商此事。”奕這樣說道,“皇,臣有一個大膽的奏議伏請皇恩准。”
“是什麼?你說來聽聽。”
“是。臣在想,朝廷此番興兵,本是為以有道伐無道,如今日酋婉首歸降,可知我皇天威,已遠播四海;至此兵進阪神之地,又時逢冰霜雪凍時節不如暫緩動用刀兵,轉而和日方展開談判?也好讓綠營戰士,藉此機會,休整一二?”他說,“若是調停和談不成的話,經此折衝,東瀛怕也到了大地回暖的時候,到時候再度用兵兵士休養生息,士情激昂,定可攻克堅城收事半功倍之效。”
他說到一半,皇帝就已經猜出他要說什麼了。這確實是個很不錯的辦法,左右這樣的天氣要是再做征戰的話,兵士也很難堅持得住——這一次不必當年在關外用兵,後援充足,且有自己坐鎮軍前,很多物資甚至還要從國內調遣,費用靡費之外,寒冷的氣候下繼續進軍,怕也未必現實。
“此事再議。”他將此事暫時放了開去“胡小毛不經請旨,擅自於敵軍媾和,著即免去一切差事,褫奪所有恩賞,即刻解赴返京,交刑部問勘。”
“…李鴻章失卻統帥之職褫奪三眼花翎、黃馬褂,並免去其南路軍統帥之職,和胡小毛一同還京。東瀛阪神一地的戰場指揮,著由鮑超擔任。”
他說一句,奕答應一聲,等到他說完了,奕躬身問道,“皇,臣奏請之事?”
“朕再想一想。過幾天再說。”
他沒有其他更多的要說,軍機處眾人跪安而出。
時令進入到十月底陰曆,北京城中到處是冰封雪住之景,呆在長春的偏殿內,燒得熱熱的暖氣把溫度烘得很高,甚至有一些太高了,載澧、載瀅兄弟幾個進殿的時候,皇帝正在哄著小小的溥倫玩兒,溥倫是載澧之子,生於咸豐二十三年,今年六歲了,和乃父不同,他生得冰雪聰明,一團嬌憨,而且長相酷似乃母,有一點嬰兒肥,胖嘟嘟的臉蛋最讓皇帝喜歡,每天政務閒暇,總要把他叫到自己身前,祖孫兩個嬉鬧片刻。
“抱!爺爺……抱!”
“不抱。”皇帝故意逗他,孩子一張小臉立刻垮了下來,小腳快速邁動,攔在他身前,雙手抱住爺爺的腿,眉眼都擠在了一起,“爺爺……抱抱嘛!”
“好,就抱一下下哦?”他彎腰抱起孩子,在孫兒的臉吻了一下,“今天讓你寫的字,你寫過了嗎?”
“還沒有呢!”溥倫歪著頭想了想,忽然問道,“爺爺…要寶寶寫字的,還沒有嗯,教呢?”
“寫什麼啊!想起來了。”皇帝展顏一笑,一隻手託著孩子,一隻手撓著他光禿禿的額頭,笑著說道,“還不到時候呢!再等幾天?等進了九,爺爺再教你寫字,好不好?”
“什麼叫進九啊?”
“等到時候你就明白了。”這件事不是一句兩句能夠解釋清楚的,也只好敷衍拖後了。祖孫兩個說著話,楊三進殿跪倒,“萬歲爺,幾位少主子來給萬歲爺請安了。”
“唔,你阿瑪他們來了,爺爺和他們還有話要說,你先自己去玩兒。乖。
溥倫滿心不情願,嘟著嘴巴從爺爺懷中下來,由諳達和嬤嬤領著,穿的錦服,出殿自去了,“叫。”
兄弟幾個進入殿中,魚貫跪倒請安,這數日以來,京中關於東瀛戰事應該暫緩進軍,等候來年的聲音越來越多,情況已經到了皇帝也不得不重視的程度,但從他心中所想的暫緩進軍與為這些清流生員所奏摺奏請的雖同為一節,意義卻大不相同——倒彷彿這等國政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