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徵用,怕是沒有那麼許多人力可用啊?”
崇實回頭一笑,眼神中一片譏諷,“嗯,這倒是個很好的答對,乾脆,本官就這樣回京去,上覆皇上吧?列位以為如何?”
“啊,不,卑職一定想辦法,一定想辦法。”
崇實也不以為甚,又再問道,“軍中的糧食可夠嗎?”
“請大人放心,足夠使用的。”
“我在京中聽山東巡撫說,前線軍糧匱乏,不敷戰士口腹之慾,此話可是有的?”
周成在一邊說道,“原本是的,不過只要熬過這半個月,讓弟兄們苦一苦,日後就好了。”
“這話怎麼說?”
“卑職聽通譯說,山形縣有兩個地方是日本最大的產糧地,一個叫真室川,一個叫新莊,都是通往縣府山形的必經之路,只要派部隊過去,佔據這兩處地方,便不愁軍糧不能解決。”
“嗯,軍糧一事要是能夠得到解決的話,不但可大大的節省朝廷的用度開支,就連兵士在東瀛作戰,亦當有充足的信心!這件事要是做好了,朝廷滿意,皇上高興。周大人,你就是富貴逼人來啦!”
“全靠列位大人栽培,全靠大人栽培。”
眾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從鶴岡府穿城而過,到了城外,有人牽過馬匹,崇實騎上馬,跟在張運蘭身邊,一路直放悟德寺。
寺中已經不下酒宴——清軍可不管那佛門戒律的一套,照例在寺中酒肉爭逐,每日不斷,好在寺中的百姓和日本和尚早早的都給哄趕出去,這裡除了清軍士兵之外,只留下十數個從府中挑選出來的面容姣好的女子,擔任侍女,伺候、聽用——白天是侍女,晚上就是清軍主將的妾侍,短短十餘天的時間,就弄得悟德寺這樣的佛門聖地,變成了一團汙穢!
張運蘭聽人說過,崇實當年任職四川的時候,沾染上了酒癮,後來升任四川總督,更是每日常在醉鄉,這一次對方來到日本,軍中雖然無酒,但駐足日本,酒自然不會成為問題,而且都是日本上好的清酒。
命人取上酒罈,是個形狀彷彿炮彈的大傢伙,“知道尚書大人是酒中仙,卑職特意為您準備了這名為‘城中滅火’的清酒,請您品嚐。”吉爾託阿為他解釋道2,“據說,這種酒是一石四鬥製成的,堪稱出類拔萃!”
“怎麼叫一石四鬥?”
“卑職也不是很明白,聽日本人說,清酒以米為料,一石米出六鬥就已經是佳釀,出四鬥,更是無尚妙品!”
“哦?那可真要嘗一嚐了!”崇實是好酒之人,舉杯痛飲,和中國各省的白酒另有不同,的是另有一番風味,如喉綿長,帶有香醇的甜味,感覺起來,比中國酒的度數要為低,“果然是好酒!”
“大人喜歡,等回京之時,卑職命人多多孝敬,也好留待著大人在舟船之上享用。”
崇實也不客氣,向張運蘭幾個拱拱手,“那,老夫就愧領了。”
享用過日本的美食,命人備下香茗,眾人圍坐在寺中東廂房中談天說話,吉爾託阿問道,“大人,可知南線戰事進展如何?”
“你是說李少荃那邊?”
“是。”吉爾託阿說道,“眼下訊息不通,著實令人無措手之地,甚至連友軍的狀況,也所知者不多,弟兄們很多人都是問,想知道那邊怎麼樣了?”
“我也是離京之初,才聽我那有昆仲之誼的大哥和我說,李少荃這一次可是碰了硬頭釘子!南線部隊的死傷比較起你們這邊來,慘烈得多!”
周成幾個相顧駭然,“怎麼會?不是說下關為海軍炮艦全部摧毀了嗎?怎麼還會死傷這麼嚴重?”
“海軍只是炸燬了下關和直方兩地,綠營登陸的防府、德山、下松三地卻全然沒有損傷,其實,即便事先有海軍幫襯,效果也不會很大,你們都是領兵之將,自然比老夫更熟知兵事——難道不知道,海軍艦炮只能炸燬岸上建築,對敵軍隱藏之地,卻是不會有什麼影響的道理?”
眾人默然無語,誠然,在敵軍有所準備的情況下,海軍的艦炮雖然確實能起到破壞城鎮的效果,但對於敵軍作戰人員的殺傷力還是不及陸上戰鬥來得強大。“但……李少荃也是知兵之人,難道就不會未雨綢繆嗎?”
“這就非我等局外人所能知了。不過,南路部隊傷亡慘重,卻也是事實。”崇實陶然飲杯,又說道,“而且啊,我聽說,鮑春霆這一次惹下大禍了!”
“這話怎麼說?”
南線部隊以李鴻章為統率,麾下有來自四川和福建、廣東、廣西四省綠營兵士構成,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