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探驪得珠的一語,但想到問題,也未必能有解決辦法,“我看,不如這樣辦——”一個姓周的隊正說道,“海邊不是有裝運物資的箱子嗎?上面有鐵條的包裝帶,把那玩意解下來,看看能不能擰在一起,當託手使用?”
一倡而眾和,派人到海邊去,取來長短不同的包裝帶,這都是二指寬,三分厚的鐵條,眾人一起用力,把鐵條擰成麻花狀,又完成一個圈圈,粗細以重機槍的槍管為準,從前端伸進去,用手拉一拉,滑動自如,還不至有太多的餘量,“老彭,再試試。”
彭隊正再度端起機槍,通通通!的打了幾發點射,“真棒,簡直是太棒了!”他哈哈一笑,握緊槍機,猛烈開火,“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
第一件試驗品成功,清軍熱情大漲,各營紛紛派人回到海邊,尋找和蒐羅鐵條包裝帶,在還不知道自己所屬的營伍能不能分得重機槍的情況下,竟然有人為一條包裝帶的歸屬大打出手的。最後弄得鮑超也聽說了,“搞什麼名堂呦?怎麼自己人打自己人了?”
等舒恭受、汪於泗兩個把事情說明,鮑超喜上眉梢,“這個辦法真的可行嗎?”
“卑職問過,也曾親眼見過,確實可行。眼下只是愁於機槍數量太少,怕是不夠戰士們分配的。”
“少不必怕,先把三個營中的重機槍都分配下去。包裝帶的事情,讓人趕緊回艦上去,找大帥看看能不能想辦法拆解下來,一切以前敵作戰為重。”
“是。”汪於泗又問道,“大人,何枝秀建言有功,是不是該予以褒獎啊?”
鮑超瞪了他一眼,“你少和我來這一套。朝廷賞罰,自有公斷,你還是想想怎麼快點打完這一仗再說吧。”
汪於泗臉一紅,不敢再說。向舒恭受使了個眼色,二人退了下去。
休整片刻之後,戰事再起,這一次清軍發起的衝鋒與之前另有不同,何枝秀、彭翊、周樹棠、陳紹型、熊燮、何覲揚、畢光榮、施化理等八個人各自懷中抱著一支重機槍,把長長的彈鏈纏繞在臂彎、肩頭等處,等到己方重機槍部隊的槍火一停,各自挺身站到兩軍之間的陣地前沿,腳步不徐不疾的向前逼近,而手中的重機槍,則各自照顧自己前方的一塊陣地,通通通通通通的重機槍發射之聲不絕於耳,八個人列成一字橫隊,向前逼近。
重機槍的火力極其猛烈,而且火力完全不受彈夾存彈量的限制,幾乎擁有著無限的打擊力度,日軍在這種重型火力的壓制下,連頭都抬不起來,更遑論反擊作戰了。
但日軍卻也不是白痴,很快給他們找到了反擊的辦法,軍曹一聲命令,將一顆火榴彈從壕溝底部拋了上來,“小心!”周樹棠大叫一聲,先一步臥倒下去,炸彈在他身前炸開來,雖然沒有傷到人,但也起到了阻敵前進的作用。
日軍在各自軍曹的指揮下,齊聲吶喊,轉身撲到壕溝前,還不及他們的子彈從槍口中發射出來,又一輪猛烈的子彈,將他們打得忙不迭的又縮了回去,“火榴彈,快!火榴彈!”
雙方的領兵官同時大吼,日軍不必提,清軍戰士揹著步槍快速壓上,一邊跑,一邊從腰間抽出火榴彈,拉燃引信,一股腦的向壕溝中拋射了進去。而日軍因為目不能視物,火榴彈根本沒有任何準頭,即便有人大著膽子,想探頭看看,也被清軍猛烈的槍彈瞬間消滅的陣地前。
這一次在三原城外的戰鬥是清軍自從在日本本土登陸作戰以來傷亡最小,而取得最大戰果,且又是速度最快的一次!
清軍如法炮製的連續拿下日軍四重城外防禦陣線,開始向三原城進發,從清軍剛剛佔領的陣地到城中,還有近二十公里的距離,清軍士兵推動炮車和物資,跟在以營屬步兵為主力的攻擊隊伍的身後,向西北方向運動。
鮑超帶人行在隊伍中間,騎在馬上,前後回顧綿延不絕的隊伍,臉上帶著笑容和戰士們打著招呼,心中卻很覺得沉重:日本人的戰鬥力之頑強是他事先沒有想到的,在灘塗前阻擊己方的部隊所構成的四道防線被突破之後,戰死的日軍總數高達三千於眾,而為清軍抓了活口的,不足三百人!
聽各營管帶說,士兵們在開戰之初還有著能饒人處且饒人的心態,但在戰鬥進行到尾聲的時候,卻同時生出一個一致的意見:決不能讓還有一口氣的日本人靠近到自己身邊,否則,就會給你帶來生命的損失!
因為這樣,士兵們除了把日軍士兵逐一敲死在陣地前,再無其他辦法可用,也就造成了戰鬥結束,很少有人被抓的窘境——即便是被抓獲的,也是那些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