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容幾個人起身之後,皇帝說道,“沈葆楨命人從北海發來的電文,都看到了?”
“是。臣等都看到了。”奕說道,“皇用兵如神,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北洋海軍一戰收功,不但大大的漲了我大清計程車氣,更是宣威風於七海,此誠乃我皇英明神武之早有所見;我大清福祚綿長,傳之萬世而不絕之兆啊。”
“這份電文語焉不詳,特別是船隻損毀及兵卒傷亡情形,一概不知。但朕想,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法國海軍未必是那麼容易吃得下的。北洋海軍方面的折損,一定不會小。”
“是。”
“哎,又得花錢了。”
這樣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奕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隨即收攏笑容,正è說道,“皇,臣弟以為,法國不顧越南乃我大清屬地之實在先,無視我天朝令其撤出罔視國際公法所搶佔的土地在後,至有今日之敗——凡此等國家,亦不必和其講什麼國禮儀,我天朝一應為戰事支出,都要從法國人身拿回來”
皇帝大笑,“說得好,老六法國人既然有挑起戰爭的勇氣,就要有戰敗之後,割地賠款的覺悟。”他大聲說道,“天下的事情抬不過一個理字去,只要我大清佔據了這一點,就不怕石頭中榨不出油來。”
“……電諭岑毓英及劉銘傳、趙沃、胡大毛、張運蘭並沈葆楨等海軍各方統軍大員,戰事休止之後,要儘量寬待法人,一切遵循當年簽署的《戰俘管理辦法》中相應的款項,予以對待——這些人都是將來談判的籌碼,不能在這件事給法國人找到我天朝的錯處。”他說,“還有,沈葆楨統帶海軍,建威海,功不可沒……”
“皇,”許乃釗先一步攔住了他的話頭,“戰情如今尚不分明,臣想,還是等沈大人的奏摺到京之後,再賞以應得之份。”
皇帝想想,覺得他的話也有道理,“也好。不過海軍將士,為國殺敵之功,是斷然不能就此不聞不問的,傳喻劉銘傳,先從廣西藩庫中提白銀六十萬兩,即刻裝船,運抵沱山港,以為朝廷封賞之用。”
眾人知道他這會兒心氣兒極高,都不敢做仗馬之鳴,各自碰頭領旨。
“還有,岑毓英以兩廣總督,駐守堅城,jī勵士氣,更在接應部隊抵達之後,而不忘身責任之重,與軍中將士,浴血奮戰,也是有功的。著加兵部尚銜,賞穿黃馬褂,戴雙眼花翎。”
答應著,複述了一遍,又再問道,“皇,臣弟想,以綠營久經沙場之戰力,全殲越南境內的法軍陸殘敵,不過時日爾。而戰後越南之事,臣弟請皇的旨意,是不是也該著由有司,認真料理了?”
“料理是自然的,不過以越南人的昏聵無能,一旦我大清功成而退,由彼邦獨自面對法人的侵襲,日後恐怕又要有所反覆。所以朕想,戰事可以休止,而退兵之事,還要從長計議。”
這從長計議意有所指,奕心中盤算一二,便即明白,皇帝是有意藉此機會,將大清的勢力範圍延伸到越南境內去了。“皇,臣弟想,越南下,主弱國貧。能夠得我大清宗主之國從旁幫襯料理,不但是越南國主所孜孜以求,更加是越南境內百姓翹首企盼之事。只不過,若說如此的話,則朝廷怕又要擔負起該國整訓、jī勵之責了。”
“這是必然的,有權利就要有義務。”皇帝笑盈盈的說道,“不過朕想,越南闇弱,只因為身為國主的阮氏一族不爭氣,要說越南百姓,同樣生在世間,又比我大清百姓缺少什麼了?只要能夠體察百姓所需,供給小民所想,日後百姓感戴天恩,順應王化,也就不在話下了。到時候,我大清南國,憑空而添一壁壘屏障,豈不是勝過總要派兵派餉的山水跋涉?”
第80節烽煙
第0節烽煙
七月二十三日子時剛過,在郎甲城中的張運蘭和胡大毛分別領兵,對城外駐紮的法軍士兵展開猛烈的突襲打頭陣的是修剛率領的第二營,靠著郎甲城頭密集火炮的掩護和支援,一連突破法軍的兩道戰線,方始放緩腳步。
“管帶,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弟兄們啊?”身邊的親衛笑眯眯的說道,“只傷亡了六十三個,就解決了不下三百個法國鬼子……”
“你閉嘴死了二十幾個弟兄你還他孃的吹?吹什麼吹?”修剛啐了一口,“你知道當年在黑龍江,老子帶人同樣突破老毛子的兩道防線,才死了幾個人?”
親兵碰了一鼻子灰,訕訕然不敢再說了。修剛思忖片刻,法國人也已經換裝了七連發的快槍,雖然還不及大清士兵使用的十五連發後膛快槍,卻也給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