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部分(1 / 4)

小說:清山變 作者:津鴻一瞥

不知,但煌煌上諭寫得清楚明白,還是叫他‘甘瀅’,可知皇帝並不是要他以皇子之尊坐鎮刑部。這如何接待,倒成了很大的問題。

還是翁曾桂說了一句話,“既然上諭上說,以戶左甘瀅聽審此案,就當他是戶部左侍郎就是了。我等奉旨而行,還能有什麼錯嗎?”

這句話如撥雲見日,做臣下的,領旨而行,便萬無一失。於是,等載瀅到了刑部,翁曾桂和剛毅迎出白雲亭——載瀅也曾經在刑部任過職,知道白雲亭是平日聚談會食之所,是刑部這樣一個滿地肅殺的衙門中唯一一處小有花木之盛的地方。

載瀅進到亭中,依足禮數,逐一見過,雖然有翁曾桂的話在先,但任何一個也不敢大刺刺的受他的禮,紛紛起身,還禮如儀,“甘大人這一次東渡海峽,為國勞軍,路上多有風濤之惡,我等還以為甘兄總還要休整幾天,才能入值呢,何來之速耶?”

“說來好笑,我這一次到東瀛,……”載瀅胡亂解釋了幾句,最後說道,“只盼著這件案子能夠水落石出,也好魚雁相傳,一解眾人心頭疑惑呢!”

他向一邊看去,“這位是剛子良剛大人吧?”

子良是剛毅的字,他是旗人,讀的書不多,偏偏喜歡掉文,經常唸白字,給人家當笑話講;但在刑部多年,律例爛熟於心,所以雖然是直隸司的司官,這一次卻被調了出來,到浙江司審理此案——這也可以看的出來,朝廷對於浙江司上下並不信任。

剛毅聞言趕忙起身,“見過大人。”這倒不是他有意逢迎。甘瀅的身份是戶部侍郎,較他的司中主事還要高上一階。

“不敢,子良兄請坐。”甘瀅微笑著說道,“久聞老兄目光如炬,折獄精到,而又熟於律例,說起來,辦這一樁案子,仰仗你老兄之處甚多啊?”

剛毅高興極了,咧嘴笑了幾聲,方覺得不對,“剛某何能,還要靠白公、筱珊(翁曾桂的字,一做小山)和甘大人指點,我不過盡一番書役之務,以求皇上聖心所求,秋曹折獄,不可草‘管’人命的至意,不會落到空處而已。”

剛毅經常讀白字,把草菅人命的‘菅’念做‘管’,把皋陶的陶字念做本音(這個字應該念做搖,傳說他是虞舜時候的司法官),給部中同僚當笑話講;關於他的笑話還有很多,其中一個是:刑部提牢司報請公文,有一個犯人‘瘐’斃獄中,剛毅提筆改作‘瘦’斃,且訓斥司員不識字。

另外有一次,四川報稱,征剿番夷獲勝,其中有‘追奔逐北’一句,剛毅不懂,以為是對方寫錯了,“怎麼就知道是向北跑的?難道就不能向東、南、西逃竄嗎?”一時為眾人引以為笑談。

但其人秉性峻刻,而且心眼兒極小,旁人知道他這個毛病,本著與人為善的念頭,輕易不會糾正他,他還自以為得計;載瀅初至,不知內情,很是楞了一下,看看周圍人詭笑的眼神,猜到了一些,“子良兄,草菅人命。”

剛毅還不明白,瞪大了眼睛,“什麼?”

“不是草‘管’人命,是草菅人命。老兄讀錯了字音了。”

剛毅臉一紅,載瀅是他得罪不起的,只好唯唯應承。轉而又覺得奇怪:自己唸了多年的‘管’,旁人怎麼就不提醒一下?難道是他們都不識得?還是故意不說,讓自己在聽審的阿哥面前出醜?!這樣一想,心中更是大恨!

小白菜是九月初六日解到北京的。在杭州,這個提審的訊息引發了極大的轟動,茶坊酒肆到處有人議論,有那好事的,鑽頭覓縫的打聽兩個人起解的日期,走旱路還是水路?好趕到前面要衝之地去一睹廬山真面目。

但始終沒有確信,據說楊昌浚在接到刑部的公事後,大發雷霆,說,“正案既有確供,案子鐵定不移,要提人證卷宗到京,簡直是自找麻煩。”

楊昌浚這樣的說話,在省內引起很大的麻煩,士紳百姓對其早有不滿,聽到他言辭中公然詆譭,開始上下活動,要給他一個好看。便是他的幕僚也認為居停大人這種做法殊為不智,苦勸良久,才終於成行,但也只有小白菜一個人;楊乃武傷情極重,必須要等醫好了才能就道。

楊乃武的刑傷非常嚴重,本來已經調養得差不多了,但胡瑞瀾重開此案,由邊葆誠主審,又大大的吃了一番苦頭,新創引發舊傷,寸步難行。於是楊昌浚決定,全案卷宗連同葛畢氏及一干認證先行解送;楊乃武這一斌,等他的傷好了,再由海路進京。

浙江逆倫大案哄傳天下,經過兩年有餘的往返繁複,終於到了水落石出的日子,北京城中百姓又是好奇,又是有心湊趣,知道這一天是押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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