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於日本始終抱有莫名其妙-的敵意,要是給了他們進攻的口實,你又如何能夠保證,他們真的不會進攻日本本土?”內閣大臣伊藤博文忽然發問
“這”西鄉從道楞了一下,誠然,咸豐皇帝厭憎日本人,這不是什麼秘密,若真的藉此機會,發動戰爭,自己就是日本有史以來最大的罪人了但為國報效的心思還是讓他不肯屈服於對方的質問,“這一點,我想暫時還是不足憂慮的,若中國真要藉此挑起事端的話,在下甘願一身承擔”
“一身承擔?你擔當得起嗎?”伊藤博文緊接著質問,“中國如今尋找藉口而無著,你就忙不迭的主動送上,到時候,憑你一個人的力量,又能擔當起多少?難道你可以站在橫須賀港口,對抗中**隊的炮艦嗎?我看,你還沒有這麼硬的身板?”
一句話出口,眾人便笑
天皇也給他的話nòng得沒有了主張,“那,照你所見,此事就不能進行了?”
“若陛下一意謀奪臺灣,且及此為止的話,也未必就一定不能進行”
“哦?”
“中國人是好面子的,只要能夠得到西方各國的同意,並願意在事後出面調停,中國人礙於西洋各國的干預和調解,想來事情的發展還不會如所預料的惡劣”伊藤博文說,“但我想,這件事一定要事先取得西洋各國的同意,方好行進”
“么ˉ卿,閣下以為呢?”
寺島宗則聽伊藤博文的話覺得似是而非,難道有西洋國家的干預,此事就能取得意想中的結果了嗎?“我不能同意內閣大臣閣下的意見未來的事情又有誰能夠知道?不必說,西洋各國於亞洲事務,是不是有寧可得罪中國,也要保全日本的勇氣和擔當?”
這樣的回答就讓天皇很不滿意了,“在事先沒有徵詢過各西洋國家的意見的時候,你又怎麼知道他們不會願意?”
“陛下,陛下若一意孤行的話,臣只有請辭一途”
明智天皇的神情一緊,驀然又放鬆下來,“這若是你的心願,朕也不能不準”
“陛下?”
他揮手打斷了伊藤博文的話,又繼續說道,“但在此之前,你還不能離開你是日本的外務卿,很多事還要由你負責——就如內閣大臣所言,你先照會各國公使,先等他們的意見奏答上來再說
如何?”
寺島宗則知道,天皇的決意已經不可改,這他讓覺得心中無比痛楚只是把這一次的任務,當做最後一次為國家,為陛下效勞的機會“是”
要西洋國家出面做的事情有兩條,第一是徵求對方對日本進入臺灣島事件的同意;另外一件是,當中國對此作出jī烈反應的情況下,能夠得到西方國家的調停
這些事都是在極其秘密的情況下進行的,但所謂的秘密,有兩個人以上的人知道,就等於全天下都清楚了中國人自然也不例外,訊息傳到北京,奕大吃一驚日本若真的以皇上當年的一句錯漏之言而興兵臺灣的話,在理論上而言,中國方面是很難拿出什麼反制的辦法來的難道就任由日本人把臺灣霸佔了去嗎?
“蘭蓀,你的腹笥寬,倒說說,歷朝歷代可有這樣的舊例,為他人所用的嗎?”
蘭蓀是李鴻藻的字,他是咸豐二十三年,和沈葆楨、朱光第一起入值軍機處的,其時趙光因病而歿,軍機處只剩下奕和閻敬銘兩個人,他們兩個人的年紀雖然不是很大,但多年執政,勞心勞力,屏顯蒼老神態,皇帝眼見軍機處無人,從朝臣中又選了三個人進來到今天也已經有五年光景了
“如今的大變局,千載以下,唯我大清所獨有,又如何能夠有先例可循?”李鴻藻入值時間雖然不是很長,但他是內閣大學士,曾國藩死後的清流領袖,所以入值之後不久,就位在奕之下,成為名副其實的首輔軍機大臣,甚至閻敬銘也為他壓了下去
聽奕問完,他用黃梨木的小梳子梳攏著頷下的鬍鬚,慢吞吞的說道,“不過,此事若稱確實的話,倒要南北洋海軍加緊臺、澎、廈三地的輪值防守了丹帥以為呢?”
沈葆楨加兵部尚書銜,專領海軍事物,本來以他的資歷和年限,早數年即可爬到這樣的高位,但為了咸豐二十一年越南海上與法國海軍接戰之前,他違旨率先開炮,為清流所不容,雖然皇帝心中諒解,但民議輿論也不可全然不顧,只好又壓了他幾年,等這陣風聲過了,才逐漸啟用
“蘭公說的是,空xùe來風,未必無因”沈葆楨穩妥的回答,“我想,此事還是奏請皇上,請聖上定奪”糹
第5節 態度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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