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了,一把抓起康熙朝官窯的明黃五彩蓋碗,使勁一摜,嘩啦一聲,茶盞摔得粉碎,“你hún賬!奕,你奏答之際夾槍帶bāng,分明的攻擊朕躬,是不是?”
“臣弟不敢攻擊聖主。只不過,皇上,訊息不通,而皇上所定戰略,於時易世變之境,宜該允許海軍將士有專責之權,臨時可加以變通才是。兵法雲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奕面對皇帝的怒火,卻絲毫不畏懼,繼續侃侃而談,“臣弟這一點小心思,請皇上明察。”
皇帝氣得一個勁的喘粗氣,像一個破舊的風箱一般,讓人看了又心疼又好笑,“你們……,怎麼都不說話?是不是都以為他的話是對的?朕是錯的?”
“皇上,臣想,王爺的話固然失禮,但也是為國謀的諍言。海軍行舟洋麵,水情、風訊瞬息萬變,也該是給他們一些臨時自主許可權,”
甘澦小心翼翼的說道,“而且海軍將士都是皇上一力撿拔而起,xiōng中報國之忠,無可質疑,只要讓他們能夠有少許發揮餘地,自能憑我大清遠勝於日本的炮艦,全殲敵軍,上覆主知。”
皇帝呆呆的目光左右看看,似乎想從其他人身上和臉上得到一點援助,但最終的結果還是讓他失望了,所有人都是贊同奕,而不贊同他。
這讓他分外覺得憋屈,原來自己除了是皇帝,根本不比別人強多少!“不能就這麼饒了恩壽,命人傳旨申斥!”
他故意放開這個話題,改談其他,“不行,這也不行!朕要派人去艦上,當面申斥!”
“是。派人到艦上去,嚴厲申斥!”奕大聲答說,算是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面子。
“至於你剛才說的話嘛,朕想,料恩壽也不敢起什麼自重的心思,就照此辦理吧!”
“皇上聖明!從善如流,臣弟欽服無地。”正經事一說即過,奕心中亦自歡喜,也不吝惜拋上幾句頌聖的話,讓他的臉sè逐漸好轉起來了。
揮退眾人,皇帝把奕留了下來,君臣兩個一坐一站,在說著話,“……皇上,您也不必如此惶急,臣弟看,二阿哥的話固然失之率真,但他擔著這樣的責任,若是說出旁的話來,臣弟反倒會覺得,他是在有意逢迎呢。”
“是啊,朕也是這樣想的。瀅兒這孩子旁的還好,只有一節,有時候過於率直了一些。這樣下去怎麼行呢?怕他什麼時候得罪了人,自己還不知道呢!”
他微微嘆了口氣,又面帶微笑的說道,“還有就是你,我想,瀅兒這份心xìng半是天生,半是從你這叔叔的身上學來的吧?”
“臣弟言語失禮,請皇上責罰。”
“朕不怪你。”皇帝說道,“你說的這些,朕也想到了。其實,就是你今天不提起,朕也要親自降旨,漸次施行——戰爭這種事,隨時隨地會發生變化,呆在紫禁城裡,又能夠提前估計到多少?”
奕也笑了,“聖明無過皇上。想來海軍諸將接旨之後,集思廣益之下,再度對日作戰,將更有一番新氣象了。”
“你這話說得對!一個人的腦筋再好,也是比不過眾人之力哩!”他說,“但訓斥之事也不能就此放過,恩壽帶著的這些人都是賤骨頭,不打幾下,不罵幾聲,不會用心的!”
奕明知道他是在胡說,故意不予說破,反而頻頻點頭,“是,皇上說的是,皇上說得極是!”
皇帝聽出弟弟的說話有敷衍的語氣,瞪了他一眼,“最近這一個多月,你也很辛苦了,朕看你雙眼發紅,可是晚上睡不好?”
“多méng皇上垂問,臣弟賤軀尚稱健旺。”
“你比朕還小一歲,現在看看,倒似乎比朕年長似的。”皇帝帶著關愛的口wěn說道,“別nòng得自己太累了。寶廷、容閎、甘瀅幾個也逐漸長成,該jiāo給他們的差事就jiāo給他們,多訓練訓練,於他們也不會有什麼壞處的。嗯?”
“是。”
“大事上有你、有朕給他們把把關也就是了,年輕人,朕不擔心他們做錯事,只怕他們不做事。如今的情勢……你看看,他們兄弟幾個,可有一個是省油燈嗎?嘿!”
奕一愣,怎麼好端端的,說到這件事上去了?
皇帝苦笑良久,不願意就此多談,“今天你不必急著回去了,留下來和朕一起用膳吧。”
很多讀者提到內容中前後日期的不準確,這是因為中日雙方的紀元不同,一方使用公曆,一方使用yīn歷。
第29節 烽煙再起
第29節烽煙再起
日本人算是從這一次託請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