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言,總也未必能夠挽回聖心,所以啊,我今天和弟妹做了一件大事,請比七叔更厲害的人出馬,想來,阿瑪的官司很快就能了了。”
奕一愣,“你說什麼?”
瓜爾佳氏像獻寶一般的昂起了下巴,笑眯眯的說道,“今兒個,我和七弟妹進宮給皇后請安來著,把事情和皇后一說,王爺猜怎麼樣?皇后娘娘不等我說完,就迭聲答應了下來,說日後會找皇上求情,饒過阿瑪這一遭。”
奕目瞪口呆,只覺胸口砰砰亂跳,“你……你進宮向皇后娘娘求懇了?”
“是啊?怎麼了?”
“你好糊塗!”奕雙眼通紅,厲聲斥道,“這樣的事情如何能夠做得?國政大事,又豈是能夠為你等婦人過問的?皇上派人江寧查案,這是國之大事,若是為你這一個婦人所阻,日後給外間的人知道了,讓皇上如何做人?你……怎麼就事先不和我商議一下呢?”
瓜爾佳氏呆了片刻,口中辯稱,“是皇后娘娘答應下來的,和妾身有什麼相關?”
“皇后娘娘秉性忠厚,你這樣構陷於人,簡直沒有廉恥!”奕也真是氣得糊塗了,口不擇言的痛罵,“若是連帶著皇后娘娘也為你受皇上斥責,你如何過意得去?”
夫妻兩個正在房中爭吵,門口有人呼喝的聲音響起,“王爺,福晉,有旨意!”
兩個人顧不得多說,衝出內堂,到正廳之中,備下香案,跪倒請了聖安,只聽來傳旨的內侍高聲宣讀了旨意,“恭親王福晉瓜爾佳氏,以婦人之身,干預國政,分屬不敬,本當嚴加撻伐,念在宗室一脈,恩出格外,著免去恭親王親王雙俸,褫奪黃馬褂;並著恭親王奕將福晉瓜爾佳氏嚴加管束,不準無故離府,再有此等蔑視禮教之為,朕斷不能輕饒。欽此!”
“臣領旨,謝恩!”聽完旨意,奕驚怒交加,回頭看看妻子,早已經的面無人色,連碰頭謝恩的話都說不來了。
打發天使離開,奕讓太太把今天的經過說了一遍,頓足嘆息,“你啊,我不是答應你了嗎?岳丈的事情,如今尚無定論,我也會託人在皇上面前求懇,只盼能夠留他老人家一份情面,即便是將多年宦囊所得,逐一捐出,也在所不惜的嗎?你怎麼又……,你看看,現在鬧成這樣,你就高興了?”
“妾身不也是想騰一騰王爺的空閒嗎?要真的有皇后出言,豈不是也強過七叔……?”
“現在還強什麼?你看看現在這樣子?給府裡的旨意如此,給老七府裡的旨意,不知道又是怎麼樣的呢!”奕忽的站了起來,“不行,我得到老七府上去一次,連累的旁人家為我受皇上處置,心裡如何安樂得下去?”
看丈夫一溜煙的出府而去,瓜爾佳氏愧悔交加,嗚嗚咽咽的又大哭了起來。
一天之內,一位親王、一位貝勒被朝廷下旨痛加貶斥,訊息很快傳揚出去,內情也為眾人所知,交相嗟嘆的同時,也有了一個共識:皇帝不惜貶了兩個血親兄弟,也要將江寧大案辦下去的決心——在皇帝來說,這幾乎算得上的意外所得,他在初始下旨的時候,心中所想的,卻還沒有這樣長遠呢!
除了奕和奕譞兩個,對於皇后的處置,令皇帝大感為難,若是此等後宮輕易進言干政的歪風不能剎住的話,日後後患無窮!但只是為此就要廢后,未免也太過小題大做了一點,但一番態度,總還是要做一做的,“皇后以婦人之身,干預朝政,爾等都知道了吧?”
皇帝召見軍機處的時候,說起了這件事,令文祥幾個心中一片驚慌,縱然皇后在此事上確實有過錯,但終究沒有釀成惡果,多年來帝后情重,是天下共知的,難不成皇上絲毫不念夫妻之情,要出以絕決嗎?
想到這裡,他第一個碰頭答說,“是,奴才等略有所聞。……”
還不等他再說下去,皇帝就搶著打斷了他的話,“既然知道,那便是最好。孫瑞珍?你是分管禮部的大臣,下去之後,即刻擬旨:皇后母儀天下,當為婦人之首,前數日竟有背德言行,以乾坤敵體之資,干預朝政,朕雖有心憐惜,為列祖列宗江山社稷計,也不得不……”
“皇上!”軍機處眾人大驚失色,也不顧朝儀,出言阻止,“皇上,皇后娘娘恩澤百姓,不可為細故小節輕易廢黜啊!皇上!”
“混賬!這樣的事情也算小節嗎?”皇帝震怒起來,厲聲問道,“今日為國政大事,胡亂進言算不得大事,日後多方插手,干預政局,在爾等看來,也要算作細故了?”
這樣的話自然不值一哂,但皇上正在氣頭上,任誰也不敢駁斥,更加不敢奉召,軍機處難得同氣,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