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燭光依舊明亮,有兩個人大聲爭吵,肅順起身出來,外屋中碩大的沙盤前,有兩個人站在那裡正在你一言我一語的咆哮不止,其中一個是隨軍章京許庚身,另外一個人在肅順看來很眼熟,一時間卻又辨認不清,在後面乾咳了一聲,“哼”
兩個人立刻終止吵鬧,左邊的男子回身一笑,“睡醒了?”
肅順一眼看見來人,禁不住魂飛天外
薩哈連烏拉霍通要塞一戰,胡大máo再立新功,訊息傳回北京,皇帝大喜。所有參與到突擊作戰的四十名士兵,除卻銀錢獎賞之外,著兵部以遊擊將軍逐一記名,等待戰事徹底了結之後,再以實缺使用。至於領兵的胡大máo,更是一舉提拔為總兵銜,賞銀兩千兩。並賜雙眼huā翎、黃馬褂,並第一次戰鬥中所立功勳而得的雙寶龍星勳章一起,派專使齎至軍前,隆而重之的當眾頒發。
以上種種安排妥當之後,皇帝再一次興起了北上的念頭,只不過,和第一次偶發奇想比較起來,這一次要具體而細微得多。他知道,這樣的事情和大臣們說是絕對不行的,只能偷偷的溜出京去,至於辦法,多得很
這一次調兵北上,有京中神機營的部隊參與其中,皇帝先把額裡汗招到御前——他當年是四皇子府的shì衛首領,因故外放為奉天將軍,二品武職,位高權重,到咸豐二年的時候,給皇帝招回京中,改任京師銳建營統帶,兼任滿洲八旗正黃旗副都統,西凌阿給皇帝放為九mén提督的時候,他還擔任過乾清宮御前shì衛領班,後來神機營初建,他也入值其間了。
把他傳到御前,皇帝開mén見山的說道,“朕要到璦琿城去一次,你下去準備吧。不過,此事貴在機密,任何人也不準知會,你明白嗎?”
額裡汗嚇了一跳,“皇上,您到璦琿城去?那裡正在打仗,您怎麼能去呢?”
“朕知道在打仗,就因為如此,朕才要親自前往——無數將士為我愛新覺羅祖宗基業流血奮戰,朕呆在京中,絲毫不去過問,這像話嗎?”
額裡汗忠心不二,但頭腦卻不是很靈活,聞言痛苦的撓撓頭,“皇上,奴才是說不過您的,只是,您是皇上,身份貴重,這,萬一出了什麼岔子,奴才有十條命也賠不上啊?”
皇帝佯裝發怒,故意言語刻薄的擠兌他,“額裡汗,你不會是怕了吧?朕看你一貫英勇,故而才簡派你帶領神機營北上抗敵,如今你反倒拿朕來說事嗎?乾脆,你也不必去了,朝廷有的是肯為朕分勞解憂的領兵之人,也不差你額裡汗一個人你下去吧”
“皇上,皇上,奴才不是這個意思啊。”額裡汗委屈得幾乎要哭出來了,君前不能失儀,只好忍著,“皇上,奴才真的是怕皇上到了前敵,有什麼差錯啊。”
“薩哈連烏拉霍通一戰,俄軍早已經嚇破了膽,龜縮於潔雅依連涅斯克城中——那裡距離璦琿城數百里之遙,中間地區也經由肅順派兵清剿殘餘俄軍兵士,如今的璦琿城內城外,到處都是我大清士卒,朕又有什麼危險可言?”
若是論及辯才,額裡汗拍馬難及皇帝於萬一,幾句話的功夫,給他說得沒有了答對,“那,皇上,您若是一定要去的話,總要帶上shì衛吧?”
“你不就是朕的shì衛嗎?若論及忠心,朕身邊就要數你和西凌阿、佐齊、阿勒jīng阿這幾個奴才了。不過他們幾個人嘴不嚴實,佐齊又好喝酒,要是事先走lù了風聲,朕就走不成啦。這一點啊,你比他們都強。”
給皇帝不吝溢美之詞的誇讚幾句,額裡汗咧開大嘴笑了起來,“那,皇上,奴才就拼死保駕,……嗯,奴才旁的話不會說,總之有奴才在,就有皇上在。誰要想傷了皇上,就得先把奴才放倒”
“朕知道,朕知道的。”皇帝說道,“這一次出京,非比尋常,首重機密。朕想,就隨同你神機營衛士一起出京好了。乘火車先到山海關,出關之後,改為騎馬。到時候,朕hún在軍營之中,又有誰能夠知道?”
額裡汗抓抓頭,無奈的說道,“那,奴才就只有遵旨了。”
“這才對嘛,你下去之後,不可對任何人說起此事,明白嗎?”
“皇上,奴才還是怕,日後……日後各位大人若是問罪奴才,皇上可要為奴才做主啊。”
“知道啦,知道啦。”皇帝像哄蒼蠅一般的把額裡汗轟出去,心中大樂,回頭正看見六福和驚羽嚇得發白的臉龐,惡狠狠的一瞪眼,“你們兩個要是敢把此事洩lù出去,朕就扒了你們的皮,六福,特別是你”
“皇上,這……這太危險了。有肅大人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