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而問道,“列位以為如何?”
“我想,值得試一試。不提旁的,只是為勝大人、楊管帶報仇,也斷然不能容許面前的俄軍有半個漏網總要前後夾擊,不給敵人以半點可乘之機,方好一舉成擒。”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但山路陡峭,兵士未經訓練,怎麼做呢?”
李世賢說道,“我看不如這樣。把各營管帶找來,命他們從各自營中挑選身體強壯之人,以重賞jī之,今天夜裡就帶隊出發,聽那個土人說,大約一到兩天就能夠越過山脊,到達敵人的後方——到時候以狼煙為號,一舉進攻。”
“又要拖延一到兩天嗎?肅大人哪裡怎麼說?”
“先不必去管肅大人哪裡。先想辦法解決掉面前的敵人再說吧。”
“也好。”朱洪章果斷做出決定,一邊命人挑選jīng壯兵士,組成敢死隊,準備登山出發,一邊命人將所有各營管帶腰間佩戴的六連發手槍取來,出發計程車兵人手一支,又各自帶上糧食、飲水,每個人還帶上五枚火榴彈,一大盤繩子,由胡大máo帶隊,那個土人和通譯作為嚮導,趁著黃昏的落日餘暉,起身上路。
東北的冬天,晝短夜長,行不到半個時辰,天sè便全數黑了下來,胡大máo理也不理,跟著那個土人在前面低頭疾行,到了月上中天的時候,眾人已經經過了明斯克特列克要塞的山口,那個土人回身說道,“再往前走,有一道山崖,地形非常陡峭,夜間根本是行走不得的,一定要等到天亮之後,由自己帶著一盤繩子先行過去,然後把繩子掛好,再想辦法讓清軍士兵一個個的爬行過去。”
胡大máo滿心想著一朝建功,不料會有這樣的困境,沒奈何之下,只好聽從。命士兵就地在半山腰休息,等待天明。
到了第二天早上,天sè微明,眾人再度啟行。果然,走不到半里地,前面去路已絕。那個土人整理好身上的皮袍子,取下繩索的一頭,綁在山崖邊一塊巨石上,向胡大máo等人呲牙一笑,順著山崖的突起,以手攀援著,緩緩消失在眾人眼前。
一個士兵驚訝的吐出了舌頭嗎,“管帶大人,這樣行嗎?”
“人家都能,我們為什麼不能?你要是害怕,就立馬滾蛋敢死隊中不要你這樣的廢物”
等了足有半個時辰的時間,繩索晃動起來,胡大máo等人用力拉一拉,確定無虞,“我第一個過去,等過去之後,給你們訊號。”說著話,手抓住繩索,雙腳踩在山崖的縫隙間,一點一點挪動身軀,探出了峭壁之外,回身向下看看,足有三五十丈高的懸崖,下面的奔流的江水,向前望去,似乎有一個人影在閃動,向自己揮手,目測一下,倒並不是很遠,在二三十丈左右。胡大máo咬緊牙關,雙手緊握懸繩,身體做緩慢的平行移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胡大máo的雙手已經給繩子磨得皮破血流,終於到達對岸,給那個土人一把攙住,用力一提,雙足落穩,只覺得雙臂,雙tuǐ不聽使喚一般的顫抖起來,“多謝你了。嘿嘿”那個土人聽不懂他說什麼,再度用力抖動繩索。示意下一個人該行動了。
一句話表過,總共四十人的敢死隊,順繩索爬過來的只有三十七人,有一個是臨陣退縮,另外一個頂替而上的,爬到半路的時候,繩索斷裂,掉落懸崖,屍骨無存——便連那個通譯,也沒有跟過來。胡大máo很覺得無奈,倒不是擔心剩餘數人的安全——他們大可以順原路回去——只是沒有了通譯,如何和土人說話啊?
走到這樣推車撞壁的形勢之下,急躁無益,反而會引起兵士的驚恐。胡大máo強自一笑,“你們這群hún賬東西,就沒有一個會說他們的話的?不過也沒什麼了,左右一直往前走吧。”說完,給土人比劃了一番,示意他只管帶路,自己等人跟隨就是了。
走在狹窄而陡峭的山脊上,山風大作,寒冷之外,每前進一步都會有山石落下,耳邊隱隱聽到山樑的另外一側有炮聲傳來,胡大máo知道,這是朱洪章按照事先約定好的,在今天之內,以佯攻來牽引敵軍的注意力的舉措。心中惶急,口中一個勁的催促,那個土人聽不懂,但看他神sè緊張,也能夠猜出一二,嗚哩哇啦說了幾句,又指一指腳下,做一個歪斜的動作,於是胡大máo明白,這不是著急就能夠達成的事情。只好強自按捺,小心翼翼的邁步前行。
到了這一天的黃昏時分,土人終於站住了腳步,在一塊山岩前探出身子,向下看看,回身一笑,說了句什麼。胡大máo湊過來也探頭看看,滿意的點點頭,向他一抱拳,“多謝你啊。等到戰事了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