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稍習書算者,多給事諸司,或為親隨,以取頂戴,所餘以筋力任奔走之勞,人愈寡,役愈繁。’
還有匠役,這些人‘平日無事,或多在將軍、副都統宅執灑掃役;或擊鐘以傳更點,在銀庫貼寫有逾三十年者’。其他‘領催、馬甲、水手尚需充番子之役,至於被邊鎮軍官sī人役使之兵丁,還並未計算在內。
第二,每一年向朝廷的土貢之役,也是東北駐防八旗的一項負擔。每年貢納的名目就多得嚇人,有貂貢、年貢。chūn貢、夏貢、鮮貢等多項。其中貢納貂皮是布特哈的重役,‘無論官兵、散戶、身足五尺者,歲納貂皮一張,定製也。’
餘下諸項,年貢:野豬2口,野jī200只,細鱗魚30尾、鱒魚30尾、麥面40袋、火茸2匣,箭桿400根、桃皮3000根;chūn貢:細鱗魚、鱒魚同上;夏貢麥面10袋;鮮貢:野豬、野jī同上,樹jī40只,細鱗魚、鱒魚各20尾。
這只是定製之物,還有隨時傳辦,奉旨採集者,如人參,東珠、長矛杆、梅針箭材等,各品置辦齊全,運往京師或熱河。其中‘豬jī之屬,數千裡賓士而往,蓋亦**不可食也’,但即便如此,亦須如數辦理輸送,不能有誤。
第三就是士兵的貧困化,定製是馬甲歲餉24兩,餉銀之外,尚有可耕之地,但即便如此,也根本不敷使用。即如兵餉,發放過程中免不了要打上各種折扣,軍官之間的吃空額,喝兵血的情況早已經司空見慣,完全是不擇手段的竭澤而漁。
‘地方所有興作,無項可支,例由八旗照數攤派,各佐領借之鋪戶,而已兵餉償之,謂之摺子鋪。所以言摺子者,稱貸之符契也。故每季兵餉不能滿支,間有不敷扣項,仍需設法彌補者。’
士兵的兵餉不足以養家,只好向商人借貸,雖然‘商家放債,取利三分,至輕也;chūn秋二仲,算還子母,至緩也。然三月借者,秋取六個月利,七月借者,秋亦取六個月利。chūn秋仿此,則似輕實重,似緩實急。兵力日絀,未必不由於此。’
邊兵的況遇非常窘迫,如此這樣的惡xìng迴圈,難以得到改善,既要養家餬口,遇有出征之招,還要自備軍需,艱苦異常,至於開墾荒地,則實在是力有未逮。‘黑龍江地利有餘,而人力不足,開荒於數十百里之外,故齊齊哈爾等城,不過附廓百里內有田土者,世守其業,餘皆樵牧自給,或傭於流人,賈客,以圖溫飽。’
這樣的情況下,兵士的貧困現象是可以想見的,奕山在給皇帝的奏摺中,詳細敘述了他親自到下面的軍營中,走訪兵士之後所得的情況,‘極邊苦寒,過夏猶服棉衣,御冬可無氂(音máo)服?然窮簷委巷,襦(音如)kù闕如,所賴就火一烘,向陽一曝,又慮風雪不時,艱於柴草,有力家易逐飲饌聲sè,貧者惟衣食之謀,心既分,氣亦漸餒,有司不善為之計,則jīng兵流為疲卒,勢有不期然而然者。’
皇帝捧著奕山的摺子,就著外面斜斜shè進來的陽光,認真閱看著,眉頭深深地鎖緊,成一個‘川’字,他真是一點也不知道,黑龍江的兵制已經衰敗到如此地步難怪在真實的歷史中,面對俄羅斯人未必稱得上多麼雄厚的兵力,滿清官兵悉數行以不抵抗政策——士兵連肚子都吃不飽,拿什麼和人家打仗?
他知道,奏摺中所說的這些非軍務xìng雜役的產生,根本原因在於東北地區以軍府製取代政fǔ制度,以軍事長官而行地方行政長官之責,自然就造成了和軍事毫不相干的政務、民事機構,附設於駐防八旗軍衙之中,而這種差事,不可避免的也就由邊兵承擔起來了,成為他們軍務之外的變相差徭。
皇帝心裡在想,無論如何,東北的黑龍江等三地,西北的新疆建省之事,要儘快提到案頭了——這件事實在是拖不起了放下這份《敬呈黑龍江八旗兵事折》,又拿起他上的另外一份摺子,《奉旨巡查格爾比奇河、額爾古納河、外興安嶺及黑龍江沿岸兩國兵情民事暨巡視樸魁、摩爾根、璦琿三城折》。
在一大段的帽子之後,奕山寫到,“……五月二十一日,奴才奉旨帶同三城所屬,分遣大弁率百人巡邊,至額爾古納河,以西遠眺俄羅斯地,察視東岸莎草有無牧痕,防侵界也。路多蜢,如蜂,其長徑寸,天無風或雨後更熾,行人常虛廬帳以納蜢,而人宿於外。帚十數其下,人始得餐。蜇馬牛,流血,身股盡赤,馬軼尋覓深草間,見蜢高如邱,知其必斃,棄不顧矣。“
“……囊侯糧於樹,歸時取食之,近頗為捕生者所竊,乃埋而識之。渡河伐樹為筏,馬馮水而過。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