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在看著你,總算你心中尚有天良,更知道自己所犯咎戾,本是惟人自召。若是敢於口中出不敬之言,你當朕就真的捨不得殺你嗎?”
肅順連頭都不敢抬起,聲音悶悶的答說:“奴才心中敬服主子,又怎麼敢口出大逆之言?”
皇帝在一邊坐了下來,又問道:“這幾天來,到你府上去探問的官員很是不少啊?”
這一次,肅順連話都不敢說了,囁嚅了半天擠出一句:“皇上聖明。”
“由此可見,在朝臣的心中,你倒是一個可以值得交往的旗人。不要辜負了這些人,更加不要辜負了朕對你的再度啟用之恩。”
“是。奴才時時刻刻默唸聖恩,不敢有片刻遺忘之處。”
“再有,這一次讓六福宣你過來,是有些話朕怕恭王說不清楚,在這裡再告訴你一遍,休整蹕道,迎請皇太后梓宮還京,是又一次工部、內務府所承辦的大工,趙雙山、刁清源、長宏之流前車可鑑,你嘛,朕還是知道的,不過工部、內務府的那些混賬行子,都是板子不打到身上不知道疼的,你給朕認真的看好了。有那從中挪佔侵魚的,只要有實據,你就據實陳奏。”
“是。奴才明白了。”
“還有一件事,內務府的善奎,你可識得?”
“這,奴才認識,只是並未有過深交。”
“他是承襲了當年和公爺爵位的,人很是謹慎守禮,不比現在很多內務府官員中的那般浮揚跳脫,你這一次辦差,倒是可以和他多多親近,多多請教。”
肅順不知道皇帝為什麼會突然說起這個人來,不過聽皇帝提起善奎來的時候,語氣轉為溫和,似乎心中很好看重此人,當下又碰了個頭:“是,奴才記下了。”
“就這樣,你下去吧。”
用過晚膳,又批了幾份奏章,看看時間,已經過了戌時,耳邊聽著園子中刮過的北風呼嘯如虎,皇帝長身而起,“到蘭妃那裡去。”
“喳。萬歲爺傳旨,到蘭妃房中去。”六福答應一聲,說:“容奴才下去預備一番。”
“不用了,朕今天想走幾步。”
雖然不用預備下乘輿,還是要準備一番,幾個小太監在前面打著燈籠引路,六福虛扶著皇帝在後面,皇帝的身後同樣是幾個小太監,端著金漆馬桶、馬紮,衣物,熱水壺,茶具等物。
熱河的冬天非常寒冷,從暖閣中出來,繞行在園子中,不一會兒的功夫皇帝就覺得手、臉發木,遠遠的望見燈燭光亮,口中催促起來:“快一點,快一點。”
皇帝來之前特為怕蘭妃會在殿門口接駕,怕她受了風寒,沒有讓六福傳旨,一行人悄無聲息的到了殿口,聽見裡面水聲陣陣,間或有女子輕笑的聲音,他知道自己的幾個嬪妃都睡得早,晚膳的時候沒有翻牌子,蘭妃一定不會想到自己會突然駕臨,正在洗漱,要準備上床休息了。
想到這裡,皇帝心生綺念,猛的一把推開殿門,熱氣撲臉之下,傳來一片女孩兒的惶急之下的呼喚聲:“啊”
誠如皇帝所想,蘭妃和三五個身邊的侍女見天色已晚,料皇帝也不會駕臨,用過晚飯,說了幾句話便準備休息,連蘭妃都脫得只剩下一件小衣,由宮婢伺候著取來熱水洗腳抹身,不防皇帝會突然無聲無息駕臨。沒處躲又來不及穿衣;又沒法見禮,煌煌燭下,個個羞赧難堪無地自容,蘭妃還是第一次如此妝容之下面君,臊得滿面紅暈,把腳從盆子裡急抽出來,領著眾人跪在地上:“奴才……”
皇帝輕笑取來,向裡走了幾步,卻不急著進去,也不叫起,站在燈下觀賞著低聲笑道:“好一幅群美沐浴圖——朕若不是今天心血來潮,還沒有機會如此的飽餐秀色呢起來吧。”
“是,”葉赫那拉氏答應一聲,又碰了個頭,這才爬起身來:“天氣這麼冷,皇上怎麼也不乘儀架就來了?若是讓禎姐姐知道,”蘭妃有心想說‘責怪奴才,讓奴才如何自處?’
不過她知道,皇帝對禎皇貴妃的感情不比旁人,敬愛有加之外,更是憐惜非常,自己若是言語中有了對禎皇貴妃的抱怨、責備之意,今天還就罷了,日後怕是恩寵即刻就要轉衰。所以,話到嘴邊變成了:“可怎麼得了?”
皇帝沒有多想,低頭在她腮邊重重地吻了一下:“好香”
蘭妃羞得一笑,“奴才糊塗了。還不給皇帝倒茶來?”
“不要倒茶了。喝得太多,等一會兒睡不著,”他yinyin一笑,又說:“到時候,怕是你要受苦了。”
一句話出口,殿中數女同時羞紅了嬌靨,皇帝遊目四望,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