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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歲爺請歇著吧”六福悄然走來,輕聲說道:“奴才已經叫楊三兒在鋪chuáng了。”
楊三兒是個xiǎo太監,今年才十四歲,生一雙xiǎo爆眼,chún紅齒白,伸出手來,十指尖尖,像個nv孩子。這一夜就是他關在屋裡,伺候皇帝洗腳上chuáng,其中更有多少異樣風情,就實不足為外人道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由xiǎo太監伺候著大解、起chuáng穿衣,洗漱之後,用過草膳,皇后攜嬪妃和幾個xiǎo娃娃來皇上寢宮前來問安,夫妻幾個說了幾句話,六福奏陳:“皇上,列位大人到了。”
於是,皇后等人跪安而出,皇帝點點頭:“傳吧。”
巡幸在外,軍國大事照例要飛報行在,不過肅順為人靈透,不願意讓人為了一點事情打擾到皇帝的好心情,故而上一次出京到各省巡視的時候就說過,錯非真的有什麼大事,否則一律要延後奏報。
今天軍機處幾個人進來,是為了請旨,蠲免此番南巡所經各省的錢糧的——這都是一些應景文章,報上去是一定會準的。
果然,皇帝聽載垣結結巴巴的把沿途各省擬報上來,請求朝廷蠲免的名單唸完,立刻照準:“免去以上州道府縣兩年的錢糧賦稅。”
“是。皇上天恩浩dàng,各省百姓定當心存感jī。”
皇帝想了想,又說到了另外一件事:“咸豐三年的時候,朕在天津,和賽尚阿幾個,談起了戶部所轄,各省糧庫之中的存糧數額,到了咸豐四年的時候,戶部奏陳,直隸、山東、河南、江蘇、安徽等產糧大省均已經新建糧倉,屯糧總數超過一千石,這兩年呢?你們誰知道?”
載垣呆住了。吭哧了半天,擠出一句:“此事,請皇上容奴才下去之後,行文各省,一一查明之後,再來回報。”
“這幾年來,上天眷顧,四時分明,方有連年豐收年景,不過居安思危,本是君子當為。”皇帝的聲音平靜從容,但聽來字字如斬釘截鐵,別具一種威嚴:“你們辦差的時候,要多想想這一層道理。若是到了一天,旱澇成災,百姓沒有了飯吃,又當如何?”
“是。皇上教訓得極是。奴才等思慮不周,請皇上責罰。”
“如今不但府庫充裕,各省的藩庫中,也常存著數以百萬計的銀子,這些錢難道要留著生鏽嗎?明發,傳諭各省,允許各省具實奏報,然後提出一部分銀子,向百姓收糧,為防止胥吏從中侵魚之類的流弊,仍仿照徵繳商課先例辦理。”
翁心存終於忍不住了,碰頭奏答:“皇上,請恕老臣愚鈍,自咸豐四年以來,朝廷在各省興建糧倉,屯糧總數雖尚未明晰,但臣以為,總在三、五千萬石以上,如此多的糧食,放在庫中,無端làng費,而且,臣以為,若有不良糧商,與國爭利……”
“你是不是想說,這是一種làng費?”皇帝搶著打斷了他的話頭:“百姓xiǎo民有言,閒時置、忙時用。雖語句淺顯,卻也是治國的大道。便如同這糧食吧,民以食為天的話,你們都聽過了?一旦出現大的天災**,如何能夠保證百姓不會出現流離失所的悲慘景緻?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讓百姓能夠吃上一口飯”
皇帝也覺得很為難,朝廷這樣大規模的收糧,必然導致糧價上揚,吃虧的,還是老百姓。不過難道能夠和這些人說,未來的三到五年中,大清朝將遭遇一場極其嚴重的ωOo旱災嗎?
在歷史中的同治初年,全國一片大旱,赤地千里,餓殍塞滿路旁,百姓沒有吃的,餓得極了,甚至出現吃人的悲慘場景雖然沒有出現大luàn年景,但身為後來人的皇帝,又怎麼忍心看著同為天朝子民的百姓身處水深火熱,而不在這之前,行未雨綢繆之計呢?
把前後的關節考慮了一會兒,皇帝在這件事上,也只好難得的乾綱獨斷一回了:“此事毋庸議。想來就是糧商趁機收糧,也不過xiǎo可之數,百姓心懷良善,更多的,還是會把家中的存糧jiāo給朝廷的。一xiǎo部分流入糧商之手,也正好作為後備之法。”
看皇帝語出堅決,眾人不敢再勸:“喳奴才下去之後,即刻擬旨,明發天下。”
軍機處幾個人跪安出去,肅順做帶引大臣,領著袁甲三進到殿中,碰頭行禮:“都起來吧。”
袁甲三昨天回到家中,想起殿閣中的一幕心中又愧又悔,連夜恭繕了請罪折,早晨起來送到園子中,皇帝起的有些晚,卻也第一時間見到了:“袁甲三。”
“臣在。”
皇帝全然沒有提及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