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國相爭,也就談不到什麼溫文爾雅了。”皇帝把文書接在手裡,看看奕急得臉紅耳赤的樣子,微微一笑:“老六,稍安勿躁。你記住,養氣的功夫,在此時就該下手了。來人,給恭王端**來。”
奕慚愧的笑了一下,“皇上所言極是,士先器識,這器識之器,正正是在這上面方能看到真假了。”說著,把口飲淨,“皇上,臣弟請旨,是不是傳‘合符’大開五mén?”
“也好。這時候怕是訊息已經傳遍城中了。六福,傳合符,提前開宮mén。”
合符之制,緣自明朝,共有五副,每一副有鍍金牌兩面,上鐫‘聖旨’二字,一面是陽文,一面是yīn文;陽文一面存敬事房,yī面分別存放在乾清mén左右的景運mén、隆宗mén及東華、西華、神武三mén。遇有特別緊急的差遣或者大征伐指授進退方略,必須爭取時機的時候,命敬事房出陽文合符,經五mén值班護軍統領取yīn文合符比驗相符,方始開mén。
五處宮mén提前開放,是咸豐登基以來數年來都從未遇到過的,宮mén開啟,遠遠的可以看見天街上一串串明亮得如同蜈蚣一般的燈籠由遠及近,很顯然的,是得到訊息的朝臣夤夜而至了。
過了半個時辰,軍機大臣、御前大臣、宗室王公到養心殿見駕,六福早早命人點起了兒臂粗的蠟燭,照得殿內殿外一派明亮,皇帝仍舊是一派泰然自若的模樣,升座之後,先是一擺手:“都免了吧。”
“皇上,英人全然不顧道義,對我天朝不宣而戰,奴才深恐廣東前線,戰事已經如火如荼了”載垣第一個奏答,他說,“請皇上降旨,奴才願領一標,親赴……”
“你慌張什麼?”皇帝帶著笑容,穩穩的說道:“如今從廣州到京中,有電報線路,前線的訊息瞬間可達不過,在現在來說,最主要的不是英國人對華宣戰,而是有其他的事情需要我等君臣料理清楚。奕?”
“臣在。”
“你即刻擬旨,驅逐在華所有英國外j官員,讓他們明天,不,已經是今天了。在今天巳時以前,全數離開北京。也免得給百姓知道了,造成一些讓天朝不佔理法的意外傷害。”
“第二,翁心存,明天巳時以前,你攜擬好的宣戰詔書,至天壇,祭告天地,對英法兩國正式宣戰。”
“第三,命總署衙mén電傳司,即刻給廣州報,告訴6建瀛,不要管士兵的傷亡數字,儘可能殺傷聯軍的有生力量,他傷亡了多少,朕十倍給他以補充”
皇帝說一句,奕碰頭答應一聲,直到他全都j待清楚了,眾人方才碰頭而出:“哦,老六,你等一等,朕還有話和你說。”
養心殿中,皇帝繞室蹀躞良久,回頭問道:“老六,6建瀛身為兩廣總督,守土有責,天下觀瞻,一旦事有不諧,為聯軍登6成功的話,你說,朕是不是要下旨,保全6建瀛一番?”
“這,臣弟以為,廣州黃埔、虎mén等地裝備jīng良,士卒驍勇,更且的百戰之師,這等輕易……”
“朕當然不是說英人可以輕而易舉的拿下這些要塞,是問萬一。萬一要是戰事失利呢?”皇帝嘆了口氣,是很煩惱的神sè,“6建瀛也算是皇考和朕很看重的大臣,若是提前給他下旨,朕又怕開一惡例,事後人人仿效,就更加不可收拾了。”
“臣弟明白。皇上是怕,6建瀛有諭旨在手,戰端稍有反側,動輒棄城而走?”看皇帝面sè沉重的點點頭,奕心中有數,又說:“臣弟以為,此一節是不妨事的。”
“哦?”
“6建瀛累受國恩,皇考及皇上更是對其多方眷顧,6建瀛但有天良,也會堅持到最後一刻。待實在勢不可解的情況下……”
“你說的都有道理,只是啊,此事,還是容朕再想想,再想想。”皇帝擺擺手,“你先去吧。”
奕躬身而退,皇帝幾步到了養心殿的mén口,抬頭看看天sè,依舊的漆黑一片,正是月初時分,漫天繁星點點,夜風吹來,寒意bī人。便在此時,身後有人取來大氅,“皇上,天氣冷,您披上吧?”
聽著熟悉的聲音,皇帝回頭一笑:“驚羽,可害怕嗎?”
“皇上不怕,”驚羽回頭看看,無人在身邊左右,六福幾個遠遠的退了開去,nv子勇敢的一笑,繼續說道,“奴才也不怕。”
皇帝任由nv孩兒伸手,在自己的頸下繫好了大氅的帶子,舉步出殿,“也不知道廣州那邊的戰事,到底怎麼樣了?”
第一聲炮響傳入耳中的時候,6建瀛就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