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改日再好好請你。”
“多謝,多謝。這就已經很好了。”
“可惜我這裡沒有紹興酒,”老太太問:“大人是喜歡喝茅臺還是大麴?”
崇實心中一動,他和孫瑞珍有幾分相似之處,都是酒量不很大,卻很喜歡喝,當年在肅順府上嘗過一次雲貴總督喬用遷進貢而來的茅臺酒,蒙皇上賞賜,齒頰留香,總想找機會再嘗一次,便說道:“茅臺就好。”
於是老太太命人取來茅臺,開啟罈子上的泥封,頓時滿室飄香,尚未入喉,便有熏熏然之感了。
崇實酒量有限,偏阿熊和下面幾個安撫司、長官司都是海量,輪番勸飲,不覺大醉。當夜便留宿在了宣慰使衙門的客房之中了。
等到夜半酒醒,崇實只覺身邊軟玉溫香一般的多出一個人來,這一下可把崇實嚇到了,撩起被子看看,女子受涼,也隨之驚醒過來,問她才知道,是老太太身邊的侍女,名叫紅蓮,方才酒席之間,崇實多打量了幾眼,等到他沉沉睡去,就給老太太送到床上來了。
崇實又悔又怒有心當場整衣而去,紅蓮看他臉色難看,姑娘委屈得哭了起來,說,若是不能留下大人,到明天早上,老太太和宣慰使大人生了氣,自己的一條小命肯定就保不住了。
崇實知道,苗人於家中的下人有隨意處置權,不要說是讓她伺候自己,就是如她說的,一頓棍棒活活打死,也不稀罕——他心中不辨真偽,萬一她說的是真的,自己無端造下殺孽,又於心何忍?
於是勉強在宣慰使衙門中住了一夜,到了第二天,阿熊和安撫使到房中給他請安,崇實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給他們看,草草說了幾句,起身告辭。
應該說,此事是阿熊母子做得冒昧了一點,弄個不好的話,昨日的一番賓主和煦就全數化作了流水,只是,崇實到四川來,有皇命在身,也就由不得他的一己好惡了。
咸豐五年的六月初九,是皇上的二十五歲壽誕,崇實把任上的差事交代給下屬,趕赴北京,一來是向皇上祝壽,二來是述職。
君臣見面之後,崇實把在任上一年來的經過說了一遍,也把自己和紅蓮的一夜孽緣如實做了稟報,皇帝大為惱怒:“公務尚未有半點進展,你就在省內先起了金屋了?朕看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崇實連連碰頭,“奴才糊塗,奴才糊塗,請皇上恕罪。”
“你別忘了,你今年還不到30歲,就以一省道臺委任,你知道朕為你擔了多大的風險?不說差事做得好與不好,只是這等有傷官箴之舉,旁人看在眼裡,不會說你如何,最後只會說朕沒有識人之明”
崇實真給嚇壞了,心中又愧又悔,落下淚來:“奴才上負主知,罪不容誅,皇上……”
發了他好大的一頓脾氣,皇帝懶得再和他費口舌,將他哄了出去。崇實無法可想,只好求到肅順門上;肅順對自己的這個拜弟很是重視,當天又進宮求情,皇帝依舊不理。
一直到過了萬壽節,崇實隨班祝暇結束,遞牌子陛辭的時候,皇帝才又見了他一次,這一次,他的情緒似乎好了很多,和他交代了一番公事之後,把話題轉到了那個叫紅蓮的姑娘身上:“那個紅蓮姑娘的清白身子給了你,你是個什麼打算啊?”
崇實很覺得無奈,誠然,這件事是自己惹出來的,只是非本心所願,而且,他的家眷都在北京,若是給人知道,自己在任上另起金屋,一定會有御史以不修官薄為名,上章彈劾,還不用提此事給太太知道了,會鬧出什麼樣的風波來,所以只好含糊的答奏:“奴才的山荊善妒,奴才想,不如給她幾兩銀子,打發了。”V!~!
第11節咸豐南遊(7)
皇帝不以為然的搖搖頭,轉而問道,“你可有子嗣?”
“奴才有一個小犬。”
若是沒有子嗣,不看在妻子的面上,只顧及堂上二老的念頭,男子也可以納妾,做妻子的任什麼也不敢說,不過有了承繼香菸的兒子,就不能這樣措辭了。
皇帝想著,對他說:“女子善妒,也是犯了七出之條,而且,你任職外省,身邊沒有一個代你操持的女子,總不是事。朕想,你府裡的太太也不會說些什麼。這樣吧……,”
他的神情很覺得好笑似的,對崇實說:“此事啊,也不要等到那些都老爺說話,你上個條陳,朕批一下,留中也就是了。至於那個紅蓮,朕給你做主,收了房,也省的你成天為這樣的事情煩心,到時候,連差事都做不好。”
崇實並不是很喜歡那個叫紅蓮的女子,只是將她收入房中是皇上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