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把孩子交給嬤嬤抱開,皇帝轉臉望向自己的幾個嬪妃,禎貴妃鈕鈷祿氏有了快足月的身孕,小腹高高鼓起,增添幾分母性柔和顏色,看在眼裡,讓年輕的天子著實憐愛,更挑動心中春情:“你的身子,可好點了嗎?”
自從傳太醫請脈,確證懷了身孕,鈕鈷祿氏的反應便一天強似一天,經常是吐得昏天黑地的,弄得自己容顏憔悴,原本豐腴紅潤的臉蛋兒都變得消瘦蒼白了,也因為這樣,幾次皇上想去探望,都給她以儀容不整,難以迎駕為由推拒了,這一次在太妃房中見到,倒是夫妻兩個多日以來的第一次見面。聽皇上問起,鈕鈷祿氏作勢欲起,給他攔住了:“你是有身子的人,不要勞動起來了。”
鈷祿氏答應著,還是下地蹲了一禮,這才歸坐:“奴才謝主子爺垂問,賤軀已經好很多了。”
“有什麼想吃的,想要的,就和內務府去要,懷孕的人經常會突然有一些特殊的要求,朕已經給內務府下了旨意,今後凡在你宮中所需——其實不但是你,你們這些姐妹今後有了身孕,但有所需,內務府都要竭誠報效——這些人都是做老了差事的,只要你一句話,就辦得妥妥當當。”他又說:“我知道你是個忠厚人,總不忍心給旁人添麻煩,不過不要緊的。”
聽皇上溫語脈脈道來,鈕鈷祿氏感動得紅了眼圈,再一次離炕跪倒:“奴才誠惶誠恐,叩謝皇上恩典。”
“起來吧。”讓禎貴妃重新站起,皇帝對坐在炕沿上的太妃說:“有一件事要和太妃回:本來呢,朕想五月移駕行在,到九、十月份就起駕還京,後來想了想,好不容易來一次,不妨多住些時日,等到來年春暖花開的時候,再返回北京。朕偶然出京一次,地方上督撫有孝心,總是要大肆操辦,銀子花得太多——上月內務府、禮部、工部報上來的摺子稱,只是這一次移駕熱河,就花了不下一百二十萬多兩銀子。所以朕打算,既然已經花了,就不必急著來回奔波——太妃您看呢?”
“既然皇帝有意在熱河多住些時日,我也很喜歡熱河這邊環境清幽,只是,到了冬天,這裡地處塞外,不會很冷嗎?”
“不會的。熱河這個地方本來就是冬暖夏涼,最適宜養生。即便冬天會有幾天寒冷時日,也不當事的。”
“既然是這樣,那,就依皇帝。我們就等到在熱河這邊過了年,再回去。”
“那好,等明兒個朕讓他們擬旨,把返京的日期改在來年三月。”說完了政事,皇帝站起身來,“朕先回去了,等明天再來給太妃請安。”
金佳氏從雲帆月舫出來,正要和丫鬟舉步向外,迎面看見六福帶著兩個小太監快步走近:“有旨意,著金佳氏跪聽。”
沒有辦法,金佳氏由丫鬟攙扶著跪倒在青石板上:“奴才金佳氏,在。”
上諭只有一句話:“著金佳氏煙波致爽殿覲見,欽此。”宣旨完畢,六福笑眯眯的一擺手,丫鬟上前扶起了少奶奶:“金佳氏,和我來吧。可不敢讓皇上久等。”
金佳氏心中又慌又急,又有一絲興奮之意,胡亂的想著跟在太監身後跨上朱欄曲橋,到了殿口,六福又轉過身來,對幾個隨行的丫鬟、太監說:“幾位姐姐到旁邊的小屋子中喝口茶,歇一歇吧?”
這一來,主僕幾個也分開了。金佳氏心中更加的孤零零的有慌亂之感,只得硬著頭皮,跟在六福的後面,進到殿中。
到了殿口,六福先一步推開朱漆大門,對她說:“皇上在裡面,你進去吧。”
“這是不是在暗示什麼?”金佳氏心中暗想,踩著腳下的花盆底,格格有聲的進到裡面,殿門又在身後沉重的關閉了起來。
從明亮的室外到了暗處,雙眼一時間睜目如盲,過了一會兒才逐漸適應,殿中光線不是很明亮,卻也能夠分辨得清楚道路,金佳氏走到盡頭,是一簾明黃色的黃緞子的門簾低垂,怯生生的撩起門簾,裡面就是皇帝的書房了。
這裡她還是第一次進來,看看左右沒有人,倒讓她生出了好奇之心,款步向前走去,一邊走,一邊張望,顧得到上面也就顧不到腳下,花盆底受力不均,人站不穩,全靠腰肢用力,方才能夠保持平衡,走起路來便如同風擺楊柳,婀娜多姿。
皇帝在暗處靜靜地看著:“她的腰肢好靈活啊?”他心裡這樣自言自語。
在暗處看得差不多了,他才閃身出來,站在金佳氏身後喝了一聲:“金佳氏?”
靜謐之中突然而至的一聲呼喝,讓金佳氏嚇了好大的一跳,一轉身看見皇帝,小手輕輕地拍著胸脯為自己壓驚:“對不起,”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