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有損。
沉吟了半晌,皇帝轉而談論起旁的事情,“老六這幾年為國事很是操勞,朕想,也該給他減點擔子了,軍機處,下去擬旨,等老六回京之後,免去他兼管戶部的差事,改為讓肅順總理其事。”
“喳。”
肅順見了邸抄,一時還不知道所為何故,一面讓龍汝霖為自己起草謝恩折,一面進宮面聖,叩謝皇恩,正好,皇帝本來就想宣他進來,聽說他遞牌子進來,立刻傳召到了御前,“朕剛才和軍機處見面的時候談起,如今國家用度日漸不足,讓你擔當這份差事,除了要有破除情面的勇氣之外,還要有任事之能。朕想,你定當不會辜負了朕的期望。”
“是。奴才旁的一概不管,奴才也管不過來,奴才只知道,凡是皇上交託下來的差事,一定要用心辦,而且要辦好。至於得罪什麼人,奴才全然不會放在心上。”
這番自呈忠悃的話,皇帝很是愛聽,不過叫他過來,不單單是為了這個,“除了要有勇氣之外,你還要知道,戶部掌管天下度支之財,責任無比重大。翁心存不提,不論是曾國藩、閻敬銘,還是朕前年派老六兼管部務,都是朕身邊近人,這一次派你到戶部履任,也是此意,而不是讓你落袋那每月壹仟兩的飯食銀子。這一節你要記住。”
肅順趕忙碰頭答說:“皇上待奴才天高之恩,奴才自當剴切報效,只是,奴才於戶部差事略有不通,還請皇上更多教誨,日後奴才辦差之際,也好有個方略。”
“戶部的差事,首在開源,次在截流。這兩端你若是能做好了,想來朕日後在推行新政的時候,當不會再因府庫空虛而掣肘。”皇帝想了想,“肅順,朕知道你人雖很聰明,怎奈讀的書不多,回去之後,多多看看書,尤其是高皇帝年間,快肅布政司董浩所上的條章,有機會認真讀一讀,總是於你有利的。”
肅順不明所以,看皇帝面帶微笑,不像是在和自己開玩笑,只是,董浩是什麼人,他從來也沒有聽人說過,還是回去問問府裡的幾個清客吧。含含糊糊的答應下來,這才碰頭而出。
出了萬方安和,迎面正看見奕邁著給‘官步’穩穩當當的走了過來,“給王爺請安。”
“是你啊?”奕站住了腳步,“見過上面了?”
“是。奴才剛才跪安出來。”肅順和奕雖同是朝中新貴重臣,兩個人彼此卻總覺得很生疏,極少能夠有機會說幾句話,“王爺要是沒有別的吩咐的話……”
奕轉過身去,又若有所思的轉了回來,“皇上命你料理戶部的了?”
“是。皇上讓奴才奉旨管著戶部的差事。”肅順不好就去,和奕說道,“奴才處事操切,今後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還要請王爺多多指點。”
“只要你能夠實心辦差,我自然也會盡量指點。”奕點頭說道,“不過,我想勸你,伺候皇上,全在用心,那些華而不實、專用來媚寵的東西,還是少進獻給皇上。”
肅順臉一紅,“是,王爺教訓的是,奴才都記下了。”
“嗯,你去吧。”奕一擺手,“我還要進去給皇上請安,就不和你多說了,有什麼事,只管來找我。”
“是。奴才謝王爺。”和奕說了幾句話,憋了一肚皮火氣,肅順回到朝房,對同僚口中的慶賀之言理也不理,旁的人只當他在皇帝面前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遭致雷霆,殊不知另有原因。
退值回到府中,吩咐堂下:“一律擋駕。”然後讓人把翰仙先生和皞臣先生請到二堂來。
翰仙先生叫黃錫,又叫黃燾,字翰仙,湖南長沙人,舉人出身,龍汝霖之後入肅順幕府,同至的還有他當年入學時的同窗嚴鹹。
嚴咸和黃錫這一次到京中游學,機緣巧合之下入肅順幕府,甚為肅順倚重。他們都算少年‘名士”書生積習猶在,評論人物,指斥時政,放言高論,不免偏激。
嚴鹹老父是河南布政使嚴正基,聽聞此事之後,在任上來信,要嚴鹹回老家閉門讀書,少和那些目無尊長之輩勾結,多多用心讀書,來年下場也好圖謀一個正途出身,將來為國所用。
嚴鹹不敢反抗,很覺得遺憾的向居停大人請辭,肅順也不好勉強,奉上膏火之資三千兩,以壯行色。
把黃錫和龍汝霖請到堂上,肅順換了一身便裝,穿一件細白夏布長衫,漿洗得極其挺括,裡面是紡綢小褂褲,腳上白竹布的襪子,玄色貢緞的雙梁鞋,看上去像個公子哥。
手裡拿著一本書,正在胡亂翻看著:“給大人請安。”
“來,坐順於府中的這兩個清客分外有情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