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口,卻不敢靠近,幾個人耳語幾句,載銓帶著肅順和右翼長陸友恭緩步前行,到了茶館門前。
肅順招招手,示意崇實過去:“亭公?”
“聖駕還在裡面嗎?”
“還在裡面。不過學生不敢太過張揚,怕聖上不喜。”
“唔,你做得對。”載銓很滿意他這種做法,點頭稱讚了幾句:“皇上既然輕車簡從出宮,自然是不願被人打擾,我看,我們還是遠遠的護駕,總不能讓皇上不悅,也不能讓人驚了駕是為上策,你們看呢?”
“就依王爺。”
就是這一會兒的功夫,兩乘藍呢子大轎停在街口,竟然是軍機大臣穆彰阿和左都御史花沙納到了。幾個人趕忙請安:“給中堂大人請安!”
“都起來吧。”穆彰阿擺擺手,等眾人站起劈頭問道:“可看清了,是聖駕嗎?”
這裡面只有肅順看清楚了,自然要由他來說話:“回中堂大人的話。職下看得清楚,正是聖駕在此。”
“那就好。那就好。總不能大家趕來,最後卻是認錯了人。平白的鬧出笑話來。”
一聽這話,肅順心中不悅,一來是為了穆彰阿話中猶有對自己的不信任,另外一節則是為了穆彰阿話中帶出了畏勞之意。當下低著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穆彰阿也注意到了自己話中的漏洞,不自然的一笑:“老夫的意思,雨亭啊,這一次的事情……”他的話正說到這裡,必有春的竹簾一挑,幾個人走了出來。他看得清楚,正是大清朝的最高當權者緩步而出。正在猶豫是不是要過去見禮,卻見他身邊的文慶向自己使了個眼色,便又站住了。
甘子義在茶館中休息了一會兒,聽見外面腳步聲隆隆作響,弄得店中人人驚慌失措,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讓六福過去看看,回來告訴他:“九城兵馬司的定郡王來了。”
於是他知道,自己在這裡的訊息不知道為什麼人走露了,心中更是不悅,把茶杯一放:“你們看看,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偏生連個茶水也不讓喝消停。”
“主子,定郡王也是愛君心切,就不必和他們計較了吧。”
“不喝了。六福,會賬,我們回去。”
“是!”
走出茶館,皇帝對街口站著的幾個人權當做沒有看見,自顧自的舉步而行。穆彰阿等人也不敢打擾,不近不遠的在後面綴著。走了幾步,皇帝又站住了:“主子爺?”
“我有點累了。”
“喔,請容奴才安排!”文慶答應一聲,回頭招呼。這一次大家敢於上前了,大街之上眾目睽睽,不能行大禮,只得一躬身就算完事:“皇上有什麼吩咐?”
“主子爺累了。安排車駕了嗎?”
“這……卻不曾。”
還是崇實,年輕人急中生智:“不如請皇上坐中堂大人的轎子?”
“也好。我請旨。”
甘子義走了半天,真感覺有點累了。他也知道這時候不能挑揀,當下點頭。轎子抬過來,卻並不就此進入,而是停住了腳步:“我在這裡,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皇上,天氣太熱,還是等回宮之後容奴才慢慢回稟吧?”
“好吧。回宮之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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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宮中,已經快到了未初時辰,皇帝卻臨時命人把穆彰阿,花沙鈉,載銓,肅順,崇實等人召至御前,他似乎真的是很關心此事,一定要弄個清楚明白方才放心。
等肅順把經過講述一遍——當然隱去了這一次的來意——他才知道是怎麼回事:“肅順,你幾時見過朕?”
“是!奴才有幸目睹天顏。是在今年五月二十三日夏至,皇上方澤大祭之期。”
“哦,想起來了。有那麼回事。”養心殿御座上的年輕人點點頭,又把目光瞅向一旁跪著的崇實:“這位就是朕的第一位天子門生了吧?”
“是!奴才崇實,給皇上叩頭。”
“起來吧,都起來。”皇帝搞清楚的經過,心情變得平靜下來,揮揮手讓眾人站起來,仍然看著崇實:“崇實,你今年多大?”
“奴才虛度24春。”
“可有字?”
“奴才字白水。”
“朕記得你是點了翰林的?在翰林院中可還辛苦嗎?”
“奴才勤勞王事,當盡心為君父分憂,不敢言辛苦二字。”
“你現在在做什麼?”
崇實眨眨眼:“回皇上話,奴才現在在編撰《宣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