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藩猛的一拍扶手,大聲說道:“夢白公所言發人深省,若是能夠上表皇上,朝廷也真能夠順應而行,怕用不到二十年,不,用不到十年光景,我大清就能夠再現漢武雄風了!”
鄭祖琛搖搖滿是花白髮根的頭顱,把話題又扯了回來:“滌生啊,雖然現在文風不振,但是講實學的卻也很多,這也是盱衡時局,堪以自慰的一個好現象。我大清現在雖然是內憂外患方興未艾,但是總還不至於危及社稷。”
“以國藩看來,這便是國家養士之報了。”曾國藩點點頭,說道:“佛家講生老病死,也通乎古今興衰存亡之理。便如同前明。武宗童沂無知,宸濠窺竊神器,幸有王陽明出現,方轉危為安。這便是前數代養士之報。夢白公以為今後縱有憂患,還不致危及社稷,想來也是因為本朝仁澤甚厚之故吧?”
鄭祖琛簡直要為曾國藩的說話擊節叫好了。遺憾是身邊無酒,否則的話,對著一個能夠說到一處的同僚,便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怕都不能形容,這大約就是淳于髡所說的‘飲可八斗’的最高境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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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人有田的一聲呼喊讓曾國藩從回憶中清醒過來:“老爺,我們到省了呢!”
第49節 萬千之喜
新君登基,曾國藩以一篇《奏議大禮疏》得皇上青眼有加,簡在帝側,朝夕相對。這一次是以欽差身份赴桂省查案,差事辦得漂漂亮亮,又奉旨回鄉探親,也是朝中很少有的恩遇。天下人都知道,曾國藩這一次探親結束返回北京受皇帝重用是指日可待之事——這時候不趁機打好關係更待何時?
於是,自從他進入湘省地界,便有沿途各地府縣長官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