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幾天,更加有兩件讓他頭疼的事情得不到解決:第一便是入春以來,天氣久旱不雨。蘇州一帶水路縱橫,從來就不是缺水的省份,而今年的情況特殊,每天早上起來,推開窗戶一看,永遠是朗晴的太陽懸掛頭頂,空氣中一片焦躁,極少時候有一兩片雲彩飄過來,除了能夠為人們提供一點陰涼之外,全然起不到作用。
運河的挖挑在去年冬天就已經結束,一次歷年常有的歲浚,就在蘇州府藩司衙門報銷了整整7400多兩白銀。誰知道到了今年開春,居然會因為無雨而造成船行不暢?早知道是這樣的話,又何苦花錢請民夫把個河道修浚得‘面闊底深’,‘中流常深’而‘兩岸不至坍塌?’
這是屬於天災,人力不可補救,而另外一方面就是和人有關了:漕米受兌一事和漕幫的尖丁扯皮,遲遲談不下來。
而受兌一事不能按期完成的話,不但他的烏紗帽保不住,就是直屬上司,現任的江蘇巡撫傅繩勳也會受到牽連——昨天剛剛收到來自上峰的來信,在信中一再督促,要求:“……貴縣即刻辦理受兌之務’,否則,耽誤了‘天庾正供’將獲嚴遣!”
所謂的受兌,簡單的解釋就是:每年稻米成熟,州縣衙門便開始開倉怔糧,糧戶繳納完畢,漕船開到,驗收裝船,名為“受兌”。一面徵糧,一面受兌,川流不息,有時候忙起來了,甚至還有連夜裝船的情景出現。這本來是很順利的事情,但是這一來漕船上的尖丁就玩不出花樣來,也就得不到好處了。
漕幫面對這樣的情況,自然不幹。於是,他們的第一個花樣是看米色。由於漕船過淮安時,漕運總督要盤糧點數,到通州起岸入倉時,倉場侍郎要驗看米質,如有不符,都由漕船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