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不二法門。
一念及此,皇帝嘆息一聲,心中很是不願意將一個朝廷親王傳喚到刑部過堂,此刻也管不得這許多了:“來人,看看軍機處有誰在。讓他們到殿中來。”
“是!”門口聽用的內侍答應一聲,舉步要走,又給裡面喚住了:“等一等。不要叫軍機處的幾位大人了,召載銓、奕訢來。”
“是!”停了一會兒,見裡面沒有旁的吩咐,內侍快步跑開了。
載銓平日裡是不到九門提督衙門入值的,而是在隆宗門外的宗人府中候值,戶部一案牽涉到了禮親王全齡,他也知道,更加知道皇帝於此事正在為難,聽見內侍傳旨,答應一聲,和奕訢相視苦笑了一下,整理朝服,快步到了養心殿。
行了禮,皇帝沒有讓兩個人起身,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們:“戶部的事情,你們聽說了吧?”
“這,奴才略有風聞。”
“什麼叫略有風聞?一開口就是這般沒有擔當的話?”
一句話出口就碰了個硬頭釘子,載銓嚇得一縮脖子,真是升起了戒慎恐懼之心。皇帝心情很是不好,倒要認真答對了:“是!回皇上的話,奴才知道。”
“你知道就好。你是管著宗人府的,我問你,親王身犯律法,該當怎麼處置?”
載銓心中暗叫一聲:‘果然是為了此事。’趕忙碰頭回答:“回皇上,朝中一品大員身犯律法,身為臣下者尚不敢妄擬處分,何況親王之尊,超品大員?”
“笑話!全齡身為管理三庫大臣,其身不正,暗中收受庫丁賄賂,此事經三法司審明問清,已成定讞,眾口一詞皆指向全齡,你們看,應該怎麼辦?”
載銓不敢搭腔,眼睛胡亂轉著,心中很覺得驚惶和尷尬。奕訢年輕人,剛剛入府辦差不久,還可以不說話,他卻非發言不可。心中又實在不願意得罪禮王一脈,三月初的天氣竟是急的滿身大汗,侷促不安。心中很是後悔,今天不應該到閣視事的。
“載銓,朕在問你話呢!”皇帝為載銓的苟且很有點不高興了,聲音也變得冷了下來:“禮王雖是朝廷親貴,所犯的罪過也是著實不輕,你不要有什麼迴護之心,該是什麼罪,就議什麼罪。”
“是,奴才……奴才明白。”載銓乾巴巴的答應一聲,向上磕頭:“不過,奴才以為,若是僅憑戶部胥吏和幾個書辦攀咬之言,就輕易定親王的罪,怕是於理不合。”
“那你認為該怎麼辦?”
“奴才想,總要有實據方可定讞。”
皇帝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無言可答。載銓和奕訢跪在下面,彼此對視一眼,都覺得話說對了,以下就比較好辦了,趕緊又補充了一句:“奴才的意思,請皇上給一個期限,奴才下去查明之後,再行回奏。”
這句話出口,便成了蛇足,皇帝眼前一亮:“你查一下?也好!空穴來風,未必無因。禮親王是宗室親貴,總是要有一個正式的說法。不過,……”他的目光落到跪伏在下面的奕訢身上,心中一動:“這件事不用你來查了,老六?”
奕訢安靜的跪著,聽到皇上叫自己,趕忙答聲:“啊,在!”
“你到宗人府任職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吧?除了上一次秀女徵選之外,始終沒有什麼實務,這件事,就交給你吧?怎麼樣?”
奕訢頭皮有點發緊,咬著牙答應了一句:“是!奴才領旨。”
“禮親王患病在床,本來在這樣的時候不宜驚動的。不過,戶部一案有礙天下觀瞻,若是弄個虎頭蛇尾,誠為眾人恥笑。更且事關親王,若是沒有一個明白的說法,更加會讓人覺得,朝廷處置不能做到一體大公,於日後此類事體更加是一個極大的隱患。”皇帝知道弟弟於這件事很有點牴觸,其實不但是他,就是載銓,不也是在一味的推搪嗎?繼續說道:“依朕想來,禮王年紀尚輕,將來還是有大用的,又何必不顧上下尊卑,與一干胥吏交往,做此不智之事?其中恐怕另有隱情。你過府之後,向他好生詢問,不可妄動意氣。總要把事情弄得水落石出,方是最好。”
“是!皇上諄諄教誨,奴才記下了。”
“你先下去吧,朕和定王還有幾句話要說。”
“是!”
奕訢跪安而出,皇帝也從御座後面繞了出來,走到跪著的載銓近前:“定王?”
看著皇帝穿著黃絨緞面的軟靴的腳站到自己眼前,載銓心中不知是喜是悲,更不知道皇上在想些什麼,頭伏得更低了:“奴才在!”
“你說,禮王……是不是真的從此事中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