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對她們發號施令了。”猛然間想到什麼,朝冷寂雲疾聲道,“快,攔住蕭琮,絕不能教她去朗月樓!”
冷寂雲被她這一喝,登時也反應過來,心想自蘇枕河頒下格殺令至今已有數日,自己和蕭琮卻仍未死,她又豈會料想不到是蘇因羅生了反心,從中阻撓?
然而她甫一掌握號令血閣殺手的心法要訣,做的頭一件事既非除掉蘇因羅這個背叛者,也非繼續追殺自己和蕭琮,加上這幾日正是各大門派合圍朗月樓的緊要關頭,蘇枕河的反常舉動豈非太巧合了嗎?
冷寂雲腦中閃過一個可怕的猜測:倘若朗月樓一戰打得兩敗俱傷,暗中蟄伏的殺手再出其不意殺將出來,剿殺一眾江湖門派,便可謂兵不血刃!
“以蕭琮現下的功力,若是對上血閣殺手,可有幾分勝算?”
蘇因羅頹然搖頭:“要重新控制她們已是絕無可能,如今唯一的法子,便是憑藉藥師門最高心法,在短時間內習得秘籍末捲上所記的要訣,徹底破除血閣殺手身上的禁制,令其恢復心神,那麼即使是蘇枕河,也無法再操控她們了。”說罷便從懷中取出秘籍來,“你拿去給蕭琮,若她一意孤行,非要趟這渾水,這或許是最後一線生機。”
冷寂雲接過秘籍,當即施展輕功追出樹林。
蕭琮收拾起行囊,從馬廄裡牽出坐騎,遠遠地望見冷寂雲匆匆趕來,只略微頓了頓,便黑沉著臉跨上馬背,揚鞭朝馬股上甩去。
手剛到半空,冷寂雲已然奔至近前,一抬手便攥住了她的手腕。
男人站在馬下仰視著她,微亂的呼吸來不及調勻,向來冷靜的目光裡帶了幾分急躁:“方才就算是我的不是,一時昏了頭,便答應同蘇因羅合作,沒有考慮你的喜惡。可是我剛剛得到訊息,血閣殺手已被蘇枕河全數調集,恐怕正等在朗月樓左近伺機待發,你現在去了不僅救不下符青,連自己的命都難以保全!”
蕭琮乍一得此訊息不免有些吃驚,卻只是蹙眉道:“倘若真如你說的那樣兇險,我就更要趕去阻止,絕不能讓蘇枕河坐山觀虎鬥,看了咱們的笑話。”說罷竟用另一隻自由的手反扣住男人的手腕,用力將右手抽了出來。
冷寂雲手心裡一空,頓時愣住了,直到蕭琮喝了聲“駕”,耳邊傳來遠去的馬蹄聲,才猛然驚醒過來。
他雙眉一軒,幾步追到馬前,一伸手竟死死拽住了馬韁。駿馬在奔跑中受到阻礙,慍怒地發出幾聲嘶鳴,不但不肯停步,反而愈發兇猛地向前衝撞,試圖憑蠻力掙開桎梏。
冷寂雲被扯得身體前傾,雙手卻死命攥住韁繩不肯放鬆,發狠般地向後拉扯,馬頭都教這大力拽得狠狠一偏。
被惹怒的駿馬嘶聲長鳴,突然間前蹄懸空立了起來,蕭琮大驚,忙腿上運勁緊緊夾住馬腹,才沒給掀下背來。
“你鬧夠了沒有!”蕭琮被顛得一陣頭昏腦脹,強行按捺的火氣再度湧上胸口,劈手奪回男人手中的馬韁。
冷寂雲掌心一痛,攤開雙手,只見掌心被馬韁勒出了數道血痕。他方才一心要留住蕭琮,並不知自己使出多大氣力,受了傷也渾然不覺,如今才感到兩隻手掌痛如火炙,陣陣鑽心。
蕭琮瞥見那斑斑血跡,下意識想去檢視他的傷勢,隨即想起正在同那人置氣,便又生生收住動作,沉默地坐於馬上。
冷寂雲望著她冷漠的表情,難受得心如刀絞,頓時也上來脾氣,咬著牙根硬邦邦道:“你到底要我怎麼樣,跪下來給蕭大俠賠罪麼?”
“不敢當!”蕭琮給他這一嗆,眉頭越發皺得緊了,火冒三丈地斥道,“既然你心裡沒覺得自己做錯,也不需要壓著脾氣敷衍我,省得折了你冷大公子的錚錚傲骨,那可真是委屈得緊!”
“錯?我有什麼錯?”冷寂雲哪肯再伏低做小,抬眼看著她連連冷笑道,“我早看符青不順眼,礙著你的關係,才一直忍耐,現下她與人結怨,旁人要去殺她,我沒有落井下石已是仁至義盡!冷寂雲不是廟裡供奉的菩薩,沒受過符青的香火,她是生是死,與我何干?”
“你難道忘了,你我那時被血閣追殺無處安身,是誰讓咱們暫住朗月樓,又是誰替咱們籌辦婚事?如今她遭人陷害,我幫她一幫難道不該?”
冷寂雲又是冷笑:“我便是心胸狹窄,不記得別人對我好,就記得別人對我壞!我這輩子都忘不了,是誰縱容手下羞辱與我,又要將我剝皮實草處以極刑,更加忘不了,是誰貪生怕死,為了保住自己權勢,便狠心廢去你一身武功!”
他說到最後激動不已,眼眶竟是泛紅,一幕幕往事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