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琮坐在一塊大石上,熟練地翻轉樹枝,令蛇肉受熱均勻。
肉很快烤好了,蕭琮遞一塊給冷寂雲,道:“嚐嚐。”
冒著熱氣表皮油亮的食物相當誘人,冷寂雲咬了一口,味道竟是極好。
不由讚歎:“你的手藝不錯。”
蕭琮被男人誇得頗有成就感,得意道:“可惜沒有作料調味,不然會更好。”
說著也取了一塊蛇肉,幾下吞吃入腹。
冷寂雲忍不住笑她:“你可以稍微斯文一點。”
蕭琮不以為然,繼續大快朵頤,果腹而已,要那麼斯文做什麼?
數日未曾進食的兩人飽餐一頓,然後各自找到合適的地方入眠。
樹枝燃燒,時而發出“畢剝”輕響,火苗跳躍,原本溼寒的山洞已漸漸變暖。
蕭琮一覺醒來,冷寂雲已出去了一趟,從外面回來。
見他手中端著什麼東西,蕭琮好奇地過去看,發現竟是隻做工粗糙的大木碗。
蕭琮往碗中一看,不禁喜道:“你從哪裡找到的水?”
冷寂雲已喝過兩口水,將碗遞給蕭琮,道:“這裡植物很多,早晨可以收集到露水。”
蕭琮才喝了一口,聽了這話抬起頭來:“露水?”
她知道露水收集起來很麻煩,是個細緻的活兒。每片葉子上就只有那麼一點,要集上這滿滿一碗,不知要費多少時候。
便又道:“你很早就出去了?”她端著碗,想到自己不勞而獲,怎麼也沒臉再喝。
冷寂雲“嗯”了一聲,拿著銀針過來,像往常一樣為蕭琮醫腿。
說實話,男人的醫術並不好,這麼多天,她的腿傷只有一點點好轉。
但是冷寂雲施針的樣子很專注,蕭琮無事可做,便經常靜靜地看他,數他垂下來的纖長睫毛。
每當這個時候,她心裡都會生出奇怪的念頭:如果冷寂雲成家立室,說不定也會是個賢惠的夫君。
蕭琮的腿慢慢康復著,冷寂雲每天清晨出去收集露水,就算不夠兩人解渴,保命卻也足夠。
等到蕭琮腿傷復原,便天天往外跑,冷寂雲也不多問。
有天,蕭琮突然眉開眼笑地從外面回來,拉著冷寂雲就走。
問她去哪,她也不說,兩人走了半個時辰,來到一條小河邊。
冷寂雲看著眼前淙淙流淌的清澈水流,驚道:“你這幾天一直在找水源?”
蕭琮點頭,道:“也順便看看有沒有出去的路,可惜現在還沒有進展。”
冷寂雲道:“至少活命不成問題,出去的事慢慢再想辦法也行。”
蕭琮忽然想起什麼,笑了笑,將褲子挽起,除去鞋子,淌下河去。
冷寂雲忙叫住她:“你幹什麼?”
蕭琮半曲著腿,猛地向水裡一撈,道:“這河裡有魚,今天烤魚吃。”
之前幾天便把蛇肉都吃完了,這些日子沒有吃過半粒糧食。好在有水喝,餓幾天除了沒力氣以外,也不會出什麼大事。
冷寂雲見蕭琮撈了半天一無所獲,暗想這頓美餐大概有得等了。
轉念想到這裡離山洞太遠,每天打水很費事,便就近劈倒了一棵大樹,人坐在河邊,用刀子一點點刻出木桶的輪廓來。
蕭琮站在水裡摸魚,多次失敗後,也漸漸找到竅門,終於捉住了一條大魚。
她高興地捏著魚肚子拿給冷寂雲看,剛剛走近,魚尾巴一甩,竟弄了那人一臉水。
蕭琮愣了半天,方回過神來指著人大笑,直到男人臉色變了,才趕忙識趣地噤聲。
她見冷寂雲滿手都是木屑,便用自己的袖子給他擦臉,男人有些不自在地低頭,陽光在他額間未乾的水珠上折射出七彩,蕭琮一時竟有些痴了。
冷寂雲眼中現出慍色:“你看什麼?”
蕭琮訥訥地開口:“我只是覺得,我們這樣平平淡淡過日子,好像……”
冷寂雲抬頭看她:“像什麼?”
“……好像一對結廬山間的夫妻。”她心裡這麼想,就這麼說了出來。
冷寂雲大窘,冷不防一掌把蕭琮狠狠拍進河裡。
自己用做好的大木桶盛水,臉頰微紅。
從河裡爬起來的蕭琮渾身滴水,懊惱地發現好不容易捉到的魚又掉進了水裡,遊得不見蹤影。
打算再摸一條,卻發現冷寂雲已經抱著木桶往回走。
蕭琮趕緊跟上去,知道自己方才太過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