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的人都跑來看熱鬧,甚至還有人跳到湖中撈起銀子。太平把原本清淨荷居攪得混亂不堪,方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之後,當他們按原路回到圍場時,天色已晚,見太平失蹤,不敢聲張的金吾衛舉著火把將圍場前前後後搜查了三遍,見到太平突然毫髮無損的出現面前,差點喜極而泣。
因為,他與太平一前一後失蹤,又同時出現,雖然太平給了金吾衛一套說辭,可大家感覺他們隱瞞了一些事情。
想到這兒,袁一向宮女們笑了笑,道:“那天,金吾衛惹怒了公主,為了整治下他們,公主就同他們在圍場玩了幾個時辰的躲貓貓。當時我就在公主身邊,所以,你們別瞎擔心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聽他這麼說,宮女們頓時像鬆了口氣,紛紛道謝離去。
次日清晨,宮人都忙活開了,因為昨晚武后同太平聊過後,太平決定送一份既有心意又別出心裁的禮物,便是在供奉佛骨的國法寺裡誦經七日,為武后祈福延壽。
這份壽禮武后很受用,所以,默許了掌宮讓他安排去往國法寺的事宜,這會兒細軟已收拾妥當,掌宮選定的四十名宮人隨太平坐上了出宮的馬車。
這日,天矇矇亮時,在房頂上堤防刺客的袁一伸了個懶腰,環看四周見無異常,又揭開片房瓦,檢視房中動靜。
這時,讓他感到很奇怪的是,以往太平都要睡到日上三竿,可此時卻難得的早起,正低頭在房中踱步。
雖有疑惑,可感到睏乏的他沒有多想,見一切安好,便像以往那樣回到房中休息去了。
可就在晌午,掌宮看到禪房中的太平,不但,安分地在佛骨前誦經,而且,連齋飯也吃得特別乾淨。他太瞭解太平是刀架在脖子上都要蹦躂幾下的性格,突然變得乖巧起來,反倒讓他起了疑心。
所以,他趁著送午膳的機會,進到禪房中一探究竟,果不其然,房中的並非太平,而是月歡宮的其中一名試裝宮女。
見此,叫苦不迭的他想起,昨日,這名宮女因忘帶太平常穿的寢衣,被趕了回去,因為她與太平身形相似,又捂著臉大哭而去,所以,大家都未發現離去的人,其實是太平。
掌宮逼問了宮女許久,宮女只說不清楚太平的去向。這時,他方才明白,這幾日,太平的反覆無常是刻意為之,目的就是讓武后主動來月歡宮問情況,如此,便能毫不費力地讓武后答應來國法寺誦經七日的請求。
他知道,太平如此大費周章出宮來到這兒,沒有玩夠絕不可能回來,因此,他召來所有人商量後,決定先把瞞住上頭,再派幾個精幹太監在長安城內外尋找太平,務必在五日內辦妥,希望能將這件事糊弄過去。
掌宮見袁一主動請纓尋找太平,考慮到他是隨行太監,對太平的喜惡也有所瞭解,便欣然同意他的請求。
袁一出了國法寺,直奔位於宜平坊的家中,拿出那箱易容用物,將自己喬裝成一個有著漂亮八字須的儒雅公子。其實,當得知太平失蹤,袁一就知道她去了哪兒,因此,才會主動請纓來尋找她。
此時,袁一站在熱鬧非凡的氤氳館前,看到門前貼著的招工啟示,他摸著鬍鬚笑了笑,喃喃自語道:“這裡需要三名春郎,落款是這個月初七,難怪那天出了氤氳館,那丫頭站在這兒看了很久,原來是打這主意。”
出門迎客的鴇母見他在啟示前站了良久,以為要應徵,便用直勾勾的眼神打量了他許久,走近道:“你這身形樣貌也算百裡挑一,十分符合氤氳館春郎的標準,只要不是女的,一切都好說。”
他故意昂起頭,讓頸部的喉結更加明顯,在宮中時,雖然,知道十二歲才入宮做太監的男子,有喉結並不奇怪,可每當有視線落到喉結處時,他就十分不安,可現在他能毫無顧忌地展現這一男性特徵。
鴇母見此,笑道:“別見怪,是我多慮了!都怪昨天來的死丫頭,女扮男裝應徵春郎,我見她模樣尚可,館裡急著用人,就召她進來簽了五年契約,可一干活,她就攪得館裡烏煙瘴氣,可最氣人的是,她竟然是個臭丫頭!”
聽到鴇母的抱怨,袁一心中忐忑不已道:“遇到這麼氣人的女子,你是怎麼處置的?”
“氤氳館不像妓院,碰著這種來路不明,又有契約在手的女子,甭管聽不聽話,都用鞭子逼著做皮肉生意換錢。我這兒接待多是巨賈顯貴,姑娘彈首小曲都有上百兩賞銀,才不稀罕做皮肉生意。我才不會放那樣的丫頭出來得罪貴客,所以,只好自認倒黴,用春郎的價錢弄來一個粗使丫鬟。”
袁一正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