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
只聽一聲暴喝,大黑刀便將那叛軍手中的朴刀砍斷,生生嵌入了叛軍將領的脖頸。
刀鋒入肉,隨之削骨。
只見半空中噴起一泓血柱,隨之飛起一顆好大的頭顱。
李括剎那間便斬殺敵軍一將,極大的鼓舞了唐軍的氣勢,一時群情激昂。
“殺,殺,殺!”
“殺,殺,殺!”
在李括的帶領下,以王小春為首的諸唐將揮刀向近旁的叛軍士卒砍去。
這些叛軍士卒眼見自家主將被李括陣斬個個目瞪口呆,片刻間竟然被唐軍佔了不少便宜,砍翻了一片,
一時血肉橫飛,刀起槊舞!
無數的叛軍士卒被橫刀劈死,被長槍刺死,被『亂』足踏死
敵將已被李括斬殺,叛軍軍心大『亂』,此時的戰鬥已經失去了懸念,面對狼狽逃竄的叛軍,第一折衝營的弟兄們只需高高揮起手中鋼刀,斬盡世間一切罪惡與黑暗
李括獨自一人坐在土堆旁,擦著大黑刀刀鞘上的血漬。
這把刀跟了自己這麼些年,他一直保留著一個習慣,那就是無論戰中殺了多少人,戰後他都會用素白的絹布將刀鞘上的血漬擦去。
其實這並不是因為他心懷愧疚,而是因為他不想讓自己因為先前的功勞而有絲毫大意的情緒。
戰場之上,分毫片刻定死生。沒有人會因為你是斬殺敵軍軍卒最多的將領而對你手下留情,也不會有人因為你刀法精湛而對你網開一面。
戰場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所以,李括會把每一次的對決當做第一次對決,把每一次殺人當做第一次殺人。
所以他絕不准許自己的刀鋒上染有血漬,他要把每一次殺人當成第一次。
正是懷有這樣的敬畏的心情,李括才能夠無往不勝,一次次的於『亂』軍之中取上將首級。
“七郎,還沒有歇息?”周無罪走到了篝火堆旁,也不拾掇一屁股的坐了下來。
“嗯。”李括輕應了聲,繼續擦著大黑刀。
秋日的夜晚有些陰冷,尤其是當颳起北風的時候。李括下意識的將身子朝火堆旁挪了挪,以烤火取暖。
“真沒想到這第一道防線的叛軍這麼不禁打!”周無罪無奈了攤了攤手道:“若真知道是這般,也不用你親自帶隊,直接叫瑜成帶人衝來便可,這樣第一折衝營也好省下些氣力。”
他這話說的倒也不無道理,畢竟李括將全軍分為了四個折衝營,就是希望能夠讓每一個人在戰場上發揮出最大的潛力。李括已經領了第一折衝營攻克了坡原上的防線,眼下輪轉之後,自然便是第二折衝營先行衝擊了。
但最鋒利的矛就這樣用了,接下來若是遇到難解之敵又該何從呢?
“睡吧,如果竇大哥他們順利,明兒早就該你頂班了。”
李括收刀入鞘,銳芒立掩夜『色』之中
夜半時分人不眠。
竇青領著第二折衝營的將士,佇立在斷河一側,遙遙望著對河的叛軍軍寨。
早先的時候都督已經率軍攻克了叛軍設立在青狼谷中的第一道防線,現在正在輪轉歇息。此時自己必須儘可能的攻克這第二道防線,這樣恰好能在第二日日出時,與他營的袍澤銜接上。
分時而擊,這或許便是最好的選擇了吧。
現下或許他們最缺的就是時間了,分時而基恰好能夠彌補這種缺憾。
藉著火把微弱的火光,竇青可以清晰的看到叛軍軍寨中迎風飄展的軍旗。只是那軍旗之上寫的不是大唐的字號,而是一個扎眼的燕字。
我大唐之地,豈允蠻夷囂張?
若是早先幾年,竇青或許就直接率眾‘渡河’與叛軍拼命了,但現在他卻不會這麼做。
一切以大局為重,這是他從自家都督那兒學來的最可貴的品質。
“竇將軍,弟兄們已經查探過了,這條斷河太窄了,若是強渡,能夠下腳的位置怕是不多,最多也就能容納三人並行。”一名斥候匆忙的從斷河側跑了過來,衝竇青拱手一禮。
竇青微微蹙起眉頭,疑聲道:“若真是這般,我們得渡河渡到什麼時候?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這條斷河要命就要命在無水,既無水,河谷之中又是一些鋒利的石子,若是貿然下腳恐怕被石塊磨得血肉模糊。
那斥候略微思忖了片刻道:“辦法倒是有,不過得繞遠。”
竇青斷然拒絕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