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意的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去開木門。這個會客廳是他為了召見親信專門修建的,門上裝有特殊的開關,只有利用匹配的助具擰動開關,才能開啟木門。
不過,此時木門的開關顯然早已開啟。
那兩個國王的奴僕將托盤放在了地上,站起身奮力的推動者橡木門。即使這扇門此時已經開啟了開關,他們還是廢了不少力氣才將木門推開。
“呼!”
“呼!”
二人端起木托盤恭敬的倒退了進來,站定在胡床的兩頭不再言語。這是偉大國王陛下阿悉蘭達的秘議室,任何多嘴的行為就會招來死神的邀請。
阿悉蘭達已經上了年紀,身子愈發肥胖,如若不是他頭上戴著一頂稀奇古怪的尖頂帽子,穿著一條肉白色套褲加猩紅色罩衫,你幾乎可以把他看做一團肉球。
他渾身上下都掛滿了珠寶,可能是為了掩飾自己肥胖臃腫的體型,但這樣做恰恰適得其反了。大幅的挑邊、皺裙顯得他的身子更加寬肥,小羊毛球、流蘇等線狀波斯裝飾更顯得人慵懶。最要命的是脖子上掛的一串辟邪物,這個新月形狀的犀牛角使得他的膚色更顯病態,也讓他瞬間老去了二十歲。
話說,他佩戴和田玉佩穿絲綢套衫的時候可沒有給人這種感覺!
當然像這樣的話,阿悉蘭達一輩子都不會聽到,除非有誰想嘗試一番拔汗那城監獄最殘忍的獸刑。
在這裡,任何違揹他意志的人只能死!
此時,王子阿爾維斯,和傳教者納賽爾當然已經在會客廳了。所不同的是,納斯爾正坐在一張鑲滿了珠寶的高背椅上品茶,而王子阿爾維斯則恭敬的束手站立在一旁侍候著。
阿悉蘭達的嘴角不經意的抽動了一瞬,隨即被真誠的笑容所掩飾。
“我的大食朋友,來自遙遠聖地的納賽爾先生、安拉聲音的傳播者,請問您今日又有什麼神聖的事情要和我分享?”
阿悉蘭達將聲音壓得很低,儘量讓自己的話顯得平和。他可不想納斯爾突然抓住話中的一個突兀的單音節詞,批判他對偉大安拉的不恭。
納賽爾卻並沒有急著回答他,他端起一杯清茶細細呷了一口,搖了搖頭。
公正的說,他長得十分英俊。素白色的頭巾包裹在他飽滿的額頭上,一身粗麻布製成的大食套衫被他勻稱的身子完美的撐了起來,身邊佩著那把象牙革鞘的大食彎刀更顯得他英姿偉岸。
當然,這些都被那高高駝起的脊背毀了。
納賽爾已經五十多歲了,常年的傳教讓他透支了身體。不知是不是真主安拉沒有聽到他的祈願,從四十歲開始,納賽爾就開始駝背。如果脫去那件礙事的罩衫,人們將更清楚的看到這一點。
當然,這些都不會成為影響他鋼鐵意志的因素。作為一個戰士,安拉旨意的轉播者,納賽爾懂得怎麼利用自己的威嚴讓這些思想落後的胡人敬服。
“尊敬的國王陛下,雖然我極不情願在這個時候給您說這件事,但是為了信奉安拉的子民們都可以吃得飽飯,我想我們有必要更改一下稅制了。”
猶若大漠中的一泓清泉,納賽爾的聲音是這麼的甜美動聽。
不過,儘管他話語裡帶著對國王的謙詞,阿悉蘭達卻絲毫沒有感受到一絲商量的餘地。納賽爾今天來找他,似乎只是將一件已經決定的事,拿來說予他聽。
儘管拔汗那城的居民已經全部改信天方教,卻並不意味著所有居民,都忘記了偉大的火神火神阿胡拉美茲達。在這個時候議增加天課稅,實在是有些不合時宜。
“一位天才詩人說得好,為了消滅一時衝動的**之火,我們應該來到理智的泉水旁汲取營養。雖然我也認為如今拔汗那城的稅收制度不甚理想,但至少我們應該穩中求變。希望您能理解我的苦衷,納賽爾先生。”
阿悉蘭達已經將他能想到所有的謙禮之詞說了出來,態度極為溫和。這樣的情景如果讓經常隨侍在國王陛下身邊的近臣看到,一定會大聲驚呼。
尊貴無比的國王陛下怎麼能這樣卑微的跟別人說話?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不過,這樣的事情發生在納賽爾身上,再正常不過了。
“不,不,國王陛下。我想您還沒有充分理解安拉的心念。安拉教導我們要將他對貧困者的普慈,責成富有者來完成和實現。這樣的結果,可使富有者得到施濟的回賜,又使貧困者解除困難。拔汗那的臣民都是安拉的信眾,當然該得到平等公正的對待。我想這樣的事情一定是刻不容緩的,您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