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妄想!有本事就放馬過來,爺爺我正好也鬆鬆筋骨。”
“萬郎中”卻也不以為惱,聲音一寒,鷙聲道:“如此便怪不得我了。”玉扳指輕巧一扣,瞬時羽箭紛飛,如一張濃密的織網般向眾人撒來。
“持刀!”南霽雲衝眾少年呼喝一聲,便率先輕磕刀柄,劃出一個滿圓。因弓箭多從屋頂壓來,南霽雲這一揮一擋幾乎已將羽箭撥掉大半。偶爾有些鵰翎箭飛過去,也是卸了力道,少年們自能輕巧的撥落。
只是,南霽雲卻身中數箭,鮮血順著素白的中衣暈了出來,沿著衣襟滴落。
“嘀嗒,嘀嗒。”鮮血匯成線,滴落在石板上,濺起一抹血霧。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味刺激著眾人的口鼻,眾少年皆已怒火中燒。
弓箭手卻似沒有受到任何影響,訓練有素的退至後排,由第二排的軍弩手補上。
“撿起桌板護在胸前!”張巡大聲呼喊著:“小型軍弩射力不及鵰翎箭,方向也固定。護住胸口,面部。其餘地方不要管!”
眾少年皆是利用這一瞬的工夫將碎木板護住胸口,面部。小張探花是這裡最年長的人,他說的話少年們沒有理由懷疑!
李括毅然攥緊了刀,這一刻他已沒有選擇。雷大哥身重劇毒,幾無戰力。南大哥精疲力竭,獨木難支。自己必須拿出勇氣來,必須像個唐人一般保護自己親近的人。
似乎被李括的舉動感染,眾少年皆是持刀而立,眼中滿是自豪。我們是唐人,我們到死都不會退縮!
張延基甩開兩名護院,兀自拔出了刀。少年從沒有感受到死亡如此接近,在前一刻他還在怕,怕的渾身發抖,躲在自家護院身後。但這一刻,他毅然承擔了屬於自己的責任。括兒哥能做到的,我也能!少年倔強的攥緊了橫刀,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張巡解去了衣袍,一身短打直視前方。雖然知道眾人此番皆會死在這個小藥鋪,但張巡並不畏懼,他要用鮮血守衛自己的尊嚴。
藥鋪內靜的出奇,李括能清晰的聽到軍弩拉響的嘶嘶聲,能聽到弩箭破空的撕裂聲,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臟的跳動。
近了,近了。弩箭打著側旋朝李括面門而來,少年將木板輕輕向上一推,將將護住要害。“叮叮”,“鐺鐺”弩箭釘在木板上發出各式的聲響,李括只覺手臂被震得發麻,幾無餘力作出反擊。少年兀自苦笑,弩箭的力道都是這般強勁,若是先前沒有南大哥的捨命撥擋,怕是自己已然成了一隻刺蝟了吧。
陳小六撿到的木板稍薄,經過一輪攢射已經千瘡百孔。“咔嚓”,伴著一聲巨響,一支弩箭竟是穿透了桌板,射入了少年的肩窩。
“噗。”陳小六悶哼一聲,腰背微微一佝,竟是險些摔倒。
“躲到後面去,別添亂!”張延基一個側滾來到陳小六身側,怒吼道。
“我,我。。。”
“別囉嗦!”張延基輕踢了小六一腳,自己則是填補了好友留下的空白。我不能後退,雷大哥就在我身後,我不能退!
弩箭越來越密,越來越疾。木板漸漸發出如腿骨斷裂般的撕鳴聲,張府的護院張十三被弩箭射穿了防護的面板卻沒有及時避開,一支黑簇弩箭生生射入了他的眼窩。在這一刻,他彷彿看到剛出生的兒子在向他招手,可只一瞬,嬰兒嘴角的笑容就變得扭曲,嘴唇被鮮血染得通紅,隨之而來的是一望無際的黑暗。
“啊!”漢子悲呼一聲,捂住傷眼仰面倒地,隨後便被緊隨而至的弩箭射成了篩子,結束了痛苦。
另一個護院張華看到射向張延基小腹的一支黑簇箭,奮不顧身的衝到了自家少爺身前,用身體擋住了那隻奪命之箭。
“噗。”漢子捂住胸口應聲倒地,鮮血如泉水般從他的前胸湧了出來,染透了衣襟。漢子不甘的單手指了指天,停止了掙扎。
“華子,十三!”張延基扔掉了護具,跑到兩名已死的護院身側,大聲呼號著。
弩箭越來越稀,攻勢越來越緩。少年們本能的鬆開護在身前的木板,一窺戰鬥的形勢。
弩箭手已經後撤,二十多名蒙面的刀客卻是藉著餘威衝了上來。清一色的墨黑夜行衣,清一色的突厥彎刀,清一色的漠然眼神。
李括只覺胸口一陣火熱,持刀便迎了上去。他從沒有拿過刀,從沒有殺過人,他還是個年僅十六的孩子。但這一刻這些都不重要了。他必須拿起刀,必須殺人,他必須像個男人一樣去戰鬥。
“不要和他們硬抗,彎刀防禦面積小,儘量攻擊對方的下盤。”南霽雲微弱的聲音從身後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