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個呢?”陳彥安慰她,“男女本來就不同。”
林若青望著床柱上的雕花,輕聲說:“你說,會不會有這麼一個地方,男的能紡織繡花在家帶孩子,女人能參軍打仗在外有事業呢?”
陳彥低聲笑出來,他伸手撫了撫林若青的臉側:“我這麼多年走過這麼些地方,還真沒見過或者聽過有這樣的地方。”
林若青半天沒有說話,陳彥再低頭看去時,她已經閉著眼睛呼吸平穩。
想來是已經睡著了。
陳彥伸手蓋好兩人身上的被子,小心摟著林若青也慢慢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陳彥練武回來與林若青一塊兒吃早飯。
林若青將二太太的事兒和陳彥提了一句:“昨天晚上早早睡了,忘了和爺說這個事兒了。”
陳彥聽了說:“嬸嬸不是莽撞人,她與這些夫人太太們相交也久了,若是她在其中牽線,倒應該不會出什麼錯的。”
林若青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二太太什麼的,林若青再知道她,也不如陳彥清楚,因此提一句讓陳彥評斷,沒有壞處。
陳彥吃了兩口又提起另外的事兒:“皇上頒了新政,沿海兩城以及東南與西北都重新開了通商的路,此後的往來商路都暢通無比,另外又取消了許多對從商的束縛。”
這對於陳家來說是好事,對於林若青來說也是好事。往後的路子寬了,她的生意又豈止做到京城去,甚至可以考慮其他國家。
林若青真心實意地笑了出來:“那爺後頭是不是又有的忙了?”
如果新政是這樣,那就不僅僅陳彥有的忙,林若青自己也有許多要忙碌的地方了。
陳彥放下碗筷:“今天下午就要去涼城一趟,來回最快要半個月,慢些則難以預估,要看處理事情有多快了。”他看向林若青,目光裡面帶著歉然與擔憂。
林若青的生產在即,哪一天都是說不準的,陳彥擔憂的就是這個。
林若青抿唇笑著說:“家裡什麼都有,爺自管放心去就是了。”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然而陳彥那邊依舊是叮嚀囑咐著走了。
上上下下都謹慎成這樣,只有林若青自己,心放得寬,陳彥一走就自己靠坐在軟榻上看書吃小果子。
劉嬤嬤站在一旁絮絮叨叨:“讓她們準備人參片也不知道準備了沒有,還有那些過來的丫頭婆子我看著也不算真的穩妥。”
她又說:“也不曉得爺什麼時候回來。”
林若青望向敞開的窗,外頭陽光溫吞地落下來,暖意融人。
“生意上的事情拖著人,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林若青扭回腦袋,她咬了一口的小果子帶著甜絲絲的味道,語氣渾然不在意,“再說,就算是回來又能怎麼樣,說不準還要出去避著。”
她也不是為陳彥開脫,而是從實際角度出發。
這個時代裡,懷孕是一件吉利的事情,誕下孩子也是一件吉利的事情,偏偏這中間女人受苦受難被折磨的過程被駁斥成晦氣又不吉利的事兒,見血見紅,唯獨不能讓男人見了去,否則就是犯忌諱觸黴頭。
林若青心裡慢吞吞地想著這個,眼睛裡又有了笑意。
也是她並不在意陳彥,也不看重這些,她才心無波瀾。林若青也清楚,如果她進陳家來就奔著真正一心做陳彥妻子去的,那她早該攢下一堆鬱氣了。
“這哪裡一樣呢?”劉嬤嬤坐在她身邊說,“爺回來了,小姐也起碼有個主心骨不是。”
“我的主心骨就是我自己,再說家裡的東西都準備得齊全,他回來又不能幫什麼忙。”林若青依舊是漫不經心的。
“小姐可不能這麼說,你要是一直剛強著,爺漸漸就要以為不用顧著你心疼著你了。”
林若青看向劉嬤嬤,她笑著搖了搖頭:“如果真的心疼誰,那再剛強也照樣還是會心疼,若是說因為一人剛強就漸漸覺得不看重了,那也和剛強沒有關係,那僅僅是後來不看重了。”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林若青有些困頓起來,劉嬤嬤退去了外間,將內室留給了她一人。
林若青仰面躺著,睏乏極了卻一時又睡不著。
她朦朦朧朧做起夢來,前塵往事一點點在她眼前飛快閃過。現代生活中的一切,她的家庭,父母親人,她的第一次心動,第一場戀愛,聚散又離合。
等林若青被腹中的疼痛弄醒,再睜開眼睛看這內室的佈置,她還有些恍惚分不清到底剛才是夢還是現在是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