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能站到這個位置?”
宣仲安跟沒聽到似的,把他懷中那杯冷掉了的茶潑掉,重新給他倒了一杯,復又問,“那郭統領是相信你這個女婿的了?”
郭井沒有回答他,而是把他重新倒的那杯茶拿起,不管它熱不熱,一口喝了下去,把杯子撂到桌子上道:“讓戚副統領去吧,京城由我坐鎮。”
宣仲安等的就是這句話了,他點點頭,給郭井又倒了一杯,“郭大人果然是爽快人。”
郭井哼笑了一聲。
他是爽快,比起這個全身都長滿了心眼的宣大人來說,也不知道他哪來的門路知道他想退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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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寶絡還沒走出兩百里,戚方元就帶著人趕上來了。
寶絡見到他,欣喜無比,扶著跪安的他起來,“方元叔,你這是答應了朕,跟朕一塊去江南抬銀子?”
一臉方正的戚方元搖頭,“殺人還好,抬銀子的話,您要是缺人,我挑幾個力氣大的跟您去?”
寶絡很是失望,“那算了,江風那邊已經挑了幾個大力士帶上了。”
他請戚方元入屋,邊走邊跟他道:“你要是幫朕抬,朕答應你,二八分帳啊……”
戚方元問他:“蔡大人不查帳?”
寶絡呆了呆,“呃,把這個人忘了。”
把死要錢,不要命的戶部尚書給忘了。
等入了屋,寶絡也就正經了起來,跟他道:“是朕那義兄把你支過來保護朕的罷?”
“也不主要是,主要是我去江南選兵的事,”戚方遠老實道:“宣大人說您在,正好幫著我過過眼,選幾個有錢人家的子弟,多從他們家拉點銀子,正好把扯隊伍要的糧餉備個三五七年的,也省得蔡大人天天跟他哭窮,要回老家種田。”
寶絡皺眉,“那朕得好好想想。”
“您慢慢想。”戚方元笑笑道。
等見到皇后,戚方元剛正的臉就柔和了很多。
皇后得他扶助眾多,見他還施了半禮,戚方元不敢受,又還了大禮,寶絡在一邊津津有味地看著,還問戚方元:“以前你見我娘是不是這個樣?”
戚方元見他沒事人一般地問,苦笑不已。
在先帝與明娘子的事之間當中,他是個罪人。他受了明娘子的恩,卻為了性命與前程無視她的屈辱與痛苦,任由她一個弱女子自己掙扎逃命,他不值得新帝如今的尊敬。
就是寶絡跟他談過心,跟他說那時候他也沒什麼辦法,戚方元也不敢真的忘乎所以,他就是個貪生怕死的人,也就是那時候他判斷著先帝的勢已去,這才把寶押到了寶絡身上,幫了寶絡。
但寶絡從小市井長大,想法也很市井,這一晚他們上了船,君臣兩人圍著爐子燙酒喝談心的時候,他就這點就跟戚方元道:“方元叔,你說你貪生怕死,誰不貪生怕死呢?朕也怕,朕現在的怕跟朕以前是市井小混混的時候的怕一樣,沒區別。咱們都是人,誰沒事不想著活?我也就想為我娘出口氣,這才提起了勇氣上京城,你都不知道,我路上尖叫過多少次,抹過多少次淚,都是怕招的……”
怕黑招的,一到晚上他就老擔心黑暗中會撲出個東西會嚇死他,會有狼來吃了他,歸根到底,就是怕死。
“你怕也正常,你怕不是說你沒良心,我娘還說她走之前,你還給她塞了銀子呢,說是好大的一筆,我娘事後開啟都嚇了好大一跳,說起這個,朕有件事問你啊……”
“你說。”戚方元給他夾花生米到他面前的碟子裡。
“你們當侍衛的,這麼來錢啊?朕怎麼當這個皇帝,老感覺自己可窮了。”寶絡不恥下問。
戚方元看著他亮晶晶帶著笑意的小眼睛,哭笑不得。
“都有家要養,都有自己來錢的小門道,您這是想問我,這中間纏繞的枝枝蔓蔓,要怎麼修要怎麼剪是吧?”戚方元也知道內宮出那麼多妖蛾子,跟御林軍當中的一些人脫不了干係。
能每天進出皇宮的人,就是他們這群御林軍了,連內府外府的採辦都沒有他們方便。
但不管是他們,還是內外兩府,都是人,是人就要吃喝拉撒,是人就想有錢,是人就想耍點威風,是人就貪心,可銀子怎麼來?光靠那點俸祿月錢怎麼可能支撐得起?這裡頭,自然有門道的人就要靠著職務之便給那些出得起錢的人辦事了。
要說,郭大統領跟他役下的御林軍算是好的了,之前霍漵在的那一會,那一群年輕人,那才是葷素不忌,什麼銀子都敢要,霍漵也是拿銀子拉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