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父親有些意動後,讓母親出面去了父親那裡一趟,把此事拒了。
齊留蘊心中很清楚,她現在就是收了別人一文錢的好意,以後也是要十倍百倍還的,別說能抵半個城池的財富了,以後一座城池也未必能還得起。
齊大將軍見過齊夫人,聽了她帶著絕裂意味的相拒後,長嘆了一聲,點了頭,“如你之意。”
他老了也就她帶著兒子與他過了,且女兒的心也是在她母親那邊的,他不敢違逆她們母女的意思。
這頭昌州得知家中女兒為後的訊息後,先是派了族中最精壯,馬上功夫最好的兒郎把家中最後的那點家底帶著快馬前往京城,這時候的齊家老家也是有了心思了,這頭批前往京城的人都兵分為三路。
其後,齊家現在的族長,齊留蘊的大堂伯帶著族老和前往幫忙的女眷快馬走在了第二批。
全家族出動,他們盡了最快的速度,在十月底二十五前後,陸續趕到了京城。他們趕到時,饒是齊將軍府上下一條心齊力抵抗外力,齊將軍府也亂成了一鍋粥。
齊府為女兒採辦的幾樣珍貴之物,一樣未到手,且齊府鎖著家財的庫房還走了一次水,等到火滅盡後,齊府的庫房被燒了大半,絲綢布帛等物已焚盡,珍貴的字畫寶器等物也有一大半是不成了。
且齊府這次走水,也被人傳道是不祥之兆,民間也隱約傳出了齊家女不適為一國之後的訊息。
齊家這小半個月,每天都是如被人架在火上烤,等本家的人到了後,多日不得安眠的齊夫人才收合上眼,等本家最厲害彪悍的大嫂子也趕到後,她這才敢掉淚。
齊家堂伯的大夫人見她還敢哭,氣得捶了她好幾下,“一輩子就知道哭些沒用的,哭哭哭有用嗎?你說你哭來了什麼?我們沒辦法了也沒見掉幾滴淚,你這還有辦法你哭什麼?”
齊大夫人罵過堂弟媳婦,當下就吆喝著帶來的兩個媳婦,帶著銀子就去了京中最大的銀樓,也不管他們不賣他們最好的頭面,也把銀子在銀樓花完了——差一點的他們也買,不吝於讓人知道他們舉全族之力嫁後。
出去了,說是齊家全族抬著銀子來給家裡的皇后娘娘添妝來了,不管添了多少,都知道他們齊家嫁女的心意。
齊家的人一到就忙和了起來,來的人不管大小老少,都為著這樁大喜事團團轉了起來,出去採辦酒席的人也是有了,近處缺貨買不到酒肉?沒事,他們就跑遠點,再遠點要是沒有,他們就再遠點,打聽哪有他們就往哪去,這些不過是多跑些腿的事,他們人多,不怕這點麻煩,且他們一路帶著喜糖喜糕到處撒,但凡他們碰著的人,不管是富貴人也好,還是窮老百姓也好,都能得他們手抓的一把喜糖。
這下全京城都知道齊將軍府的動靜了,不知道皇后是齊將軍府的京郊百姓都知道齊將軍府出皇后了,這喜宴上喝的米酒都買到他們家裡頭來了。
齊將軍府的這樁大好的婚事此前還有點頹敗之意,被人乾熬著,卻因著這點小動靜,熱鬧喜慶了起來。
有些被人打過招呼要冷著齊將軍府的,看勢頭不對,本來猶豫的他們一回頭,就又站到齊將軍府那邊去了,在至關緊要的關頭,他們還是沒跟齊將軍府作對,齊府辦喜事要的一些東西,那些店鋪不敢推著說沒有了,自行送上門不說,還有送禮的也多了許多人。
齊將軍府這喜事算是大行操辦了起來,沒出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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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十一月初一半夜,許雙婉就起了床,替那父子倆穿戴好,這才輪到自己。
她早已封了誥命,是隨著她家長公子得了左相那天一道下旨賜封的,她這誥命服是一品夫人所能得的百鳥服,裡襯為紅,外袍為黑,上頭繡著百種鳥雀,長袍莊重繁麗,許雙婉擇了一套金冠戴於發上,壓住了身上的這身富貴,為免臉上失色,她這日嘴上抿了大紅的胭脂,因著這份隆重的打扮,原本內秀的她突然變得氣勢大張了起來。
宣仲安穿著繁重的官袍,抱著眉心點了硃色的兒子正在取笑小兒像個小姑娘,她一從妝鏡前站起,抬步向他走來時,抬眼看向她的人的眼睛往內急縮了好幾下,一直望著她走到了他跟前。
“夫君,我已好了,可去父親母親處了。”許雙婉朝他淺福了一下身。
宣仲安嚥了咽口水,過了一會,才“哦哦”了兩聲,抱著兒子起身往她身邊走。
他走反了,門在他的手另一邊,與她站的方向截然相反。
這時在他懷裡的望康咬著手指,眼睛也是不停地往他娘臉上看,看美人還朝他笑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