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
望康明白了,這是讓他小聲點,他不高興,委屈地扁了嘴,但不再發聲了,他又扭過頭看向了母親,見她睡著沒動,他像是明白了什麼,就要朝她爬去。
但父親不動,望康扭頭看他,“望康,乖。”
他乖,不鬧。
宣仲安看他說著話還重重地點了下頭,手鬆開了點,只見兒子從他腿上爬了下去,就飛快爬到了母親的臉邊去親她。
望康小心地親了母親兩口,小紅嘴嘟著,“娘乖,睡覺覺。”
他伸出手,就像母親安撫他睡覺時地那樣在她身上輕輕地拍了拍。
“覺覺。”望康說著,把臉蛋擱在了母親的臉邊,嘟著小紅嘴閉起了眼,打算陪母親一起睡覺覺。
宣仲安看著他們母子沒動,過了一會,他掀開妻子的被子,抱著兒子鑽了進去。
父子倆緊緊靠著她溫熱的身體,沒一會,倆人都睡了過去。
許雙婉醒過來時,張開眼就看到了一大一小兩張神似的睡臉,她看著父子倆,嘴角慢慢地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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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仲安第二日上朝後,被寶絡叫進了太極殿。
老皇帝的皇陵已經修得差不多了,寶絡打算把老皇帝送進去,但不準備大葬,但也可以預見,那些舊臣舊黨會拿此大作文章。
皇后有孕的事,寶絡是打算徐徐圖之,讓皇后儘量悄無聲息地把孩子生下來,如此,到時候就算那些臣子們就是想發作也晚了。
要是他們現在就知道的話,免不了把皇后架在火上烤,寶絡可捨不得,夜夜纏著皇后的是他,想讓皇后給他生孩子的也是他,不能一到出事了,承擔朝臣惡言惡語的人卻是她。
尤其她現在有孕,後宮已讓她夠勞費心神的了,寶絡不想她還因前朝之事分神。
寶絡因此也有些焦慮了起來,尤其昨天他一天還沒見到他義兄,來通報的人說是家中有點事要在家裡呆一天,具體什麼事也不說,寶絡不好再找人問,這隔天一等到義兄來上朝,朝一散,他就把人叫到面前了。
宣仲安跟往常一樣,不緊不慢背手進了太極殿,等走到他面前才朝他拱手,寶絡在他臉上看了一會,見他臉色極好,這心中也穩了一大半,也吁了口氣,嘴裡不由問道:“昨兒家中出什麼事了?”
“陪你嫂子睡了一會。”
寶絡哽住,隨即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他擔心了一天,結果是這白臉兄陪嫂子睡覺去了?
“你嫂子這些日子過於操勞,太累了,我昨兒便陪了她一天,”宣相淡淡道:“怎麼,就許你疼媳婦?”
寶絡陰陰地看了他一眼,冷道:“算了,看在朕嫂子的份上。”
要不他準得收拾了這白臉兄,讓他看看誰才是皇帝。
“嫂子如何?”寶絡又道。
“已休息好。”
“兄長,許家那邊你意欲何為?這事你就不能先了了?”
宣仲安笑了笑。
“宣大人!”
宣仲安看他有點冒火了,便道:“這事就由你嫂子辦罷。”
“那是她親生母親,嫂子她……”
“就是因那是她的母親,”宣仲安看著他,冷靜道:“我出手,非死即傷,還是再緩緩罷。”
“可就看著他們算計她?”
宣仲安搖搖頭,“她……”
“有話快說。”
“她說她有她的法子,給她點時間。”
“既然你也不能動,朕動行嗎?”既然他們都不好動手,寶絡不介意由他來。
“聖上,”因他的話,宣仲安臉色溫和地看向他,“侯府的很多事,即便是我,也是要聽從你嫂子的,先聽她的安排,等她安排到我們出面了,到時候我們再聽她的。”
寶絡皺眉。
“由著她罷。”宣仲安又道。
寶絡卻煩躁不已:“為何,我當了皇帝,你都當了丞相了,我們還是活得憋屈不已,連一件順心順意的事都找不到?”
“一件都找不到?”宣仲安挑眉。
寶絡瞪他:“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因為我們不是他們,因為我們不想有一個由他們控制的朝廷和天下,便不能跟他們一樣地為所欲為……”宣仲安看著寶絡,就像一塊亙古不變,任由風吹雨打他也自巍然不動的磐石。
寶絡看著他不動如山的義兄,那焦慮的心又再次在他平靜的神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