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萬雄兵大臨城邊,全京城所有的人都震驚了,連帶文武百官。
他們知道他們的聖上這些年把涼、洛兩州當成了軍州,囤養了不少將士,卻不知這兩州已有了這等規模。
宣仲安身為戶部尚書,這下也是明白了為何戶部每一年的糧庫都要空虛大半的原因了,拔糧至軍州,原來養的是這一大群大兵。
涼州與洛州只設都督府坐鎮,都督府上有大長官大都督一名,副職提督兩位,下有總兵、副將、參將、遊擊、都司、守備、千總及把總數百位,這一次,光領兵的有官銜者就來了上百位,他們穿著盔甲,騎著鐵馬錚錚入了京城朝拜聖上,這驚動了沿路看到者的心神,一晌之間,眾人人心惶惶,不知道出什麼大事了。
宣仲安在家只呆了兩天,就去了衙門公部,朝廷不上朝,宮裡他也進不去,他一直就呆在公部辦差。
這裡還離皇宮近一點。
這幾天,連續有內閣閣老進出宮中,而肖寶絡一直呆在宮裡沒有出來,宣仲安把那天他在宮中與寶絡的接觸、和說的話想了又想,一遍又一遍地確定了他沒有露出什麼不可原諒的破綻來。
他們的成敗,就全系在寶絡一人身上了。
這廂肖府,戈玉瑾和林八笑收到了宣仲安那邊的訊息,也沉得住氣,沒有去找宣仲安,就是兩人一直在商量著要想個辦法進宮才好。
“我怕寶絡嚇得尿床。”這天說起非要進宮的理由,戈玉瑾又道了一句,他身為三人的老大,對寶絡的膽子從來不敢過份高估、展望。
“唉。”林八笑白了他一眼。
寶絡不是以前那個寶絡了,他長大了,但林八笑還是覺得他們兄弟三人在一塊的好,有福不一定要同享才行,但有難可以一塊擔一擔,他們三人說起來是他和玉瑾幫著他,但實則是寶絡一直在幫他們,像他,他不在乎自己的窮困,但沒有寶絡供他吃喝,帶著他看眼界,他也成不了如今的林八笑。
“你嘆什麼氣?想法子啊!”戈玉瑾拍了他的頭一下。
“有銀子沒有?”
“打點啊?”戈玉瑾提著他領襟,“來來來,我給你銀子,你去宮門前跟那些官爺打點打點,我看他們不揍死你!”
那些人一個有他們一個半高,手裡□□一刺過來,他們就一命嗚呼了,還打點!見面了,磕頭喊祖宗才是真的。
“行了,”林八笑拉開他的手,“我們只有一個辦法,等寶絡找我們,要不你還能把這皇宮當是金淮,想去哪家刨個狗洞就鑽進去啊?”
“嘁。”戈玉瑾甩開他,“那是我兒子乾的事。”
“那我問你,有狗洞你鑽不鑽?”
“鑽!”只要能進去,不鑽就是龜孫子。
林八笑都不想搭理他了,他也沒有什麼說笑的心情,就跟老大道:“好了,我們做好準備就是,要看形勢的。”
而形勢如何,肖寶絡先前還看不明白,只是等那百位武將帶著一身的肅殺之氣進宮來後,他頓時心涼得覺得屁股都是涼的。
這下不用再多想,他也明白了他義兄為何再三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要他再裝下去了。
老皇帝宴請他們時,寶絡看著這些與普通百姓截然不同的武官,整個人都是呆的,嘴巴也是張的,還有口水從他嘴邊流了下來。
涼州與洛州的兩位大都督都坐在老皇帝的左右,離的很近,看著坐在老皇帝身邊的私生子看他們都傻了眼,也是好笑。
涼州的那位大都督還朝這位寶貝皇子敬了一杯酒。
肖寶絡還不算太失態,回敬了他一杯,又昂著頭,問著這位威武大將:“這位大將軍,你是吃什麼長大的呀?”
“呃?”因著這個皇子臉上的驚訝帶著仰慕,甚至說來還有些崇拜之意在裡頭,人有六尺高的涼州大都督被人敬畏很平常,但被人崇拜,還是一個皇子崇拜那就不容易了,他著實不討厭這個皇子,頓了一下便道:“大酒大肉。”
“大酒大肉?小時候就吃酒了嗎?”
“是啊。”哪能啊,小時候家裡窮得要當褲襠的大都督含糊地道。
“難怪我長不高,”肖寶絡轉身就朝半躺在軟椅裡的老皇帝抱怨,“我十歲那年過生辰,就沾了一滴滴酒,我娘就哭了,說我喝酒以後肯定長不大,不許我沾酒,我小時候就從沒喝過。”
老皇帝今日是帶著他來見人的,他人還沒恢復,身上沒力氣,也有些犯懶,這廂見寶絡抱怨上了,他朝他笑了笑,道:“你娘也是為你好。”
“我要